这一桌都是老朋友了,听林老太爷讲起旧事,多少都有些感触,一时半会谁都没有多话。
陈潇沉默着坐在一边,眼睛还是忍不住朝旁边人身上飘。徐子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抽烟,碗里还是干净的,菜也没怎幺动,反倒是烟灰缸的烟蒂堆了满满一层。他还记得刚见面时在酒吧里,任重说了每天只能抽一根,酒也最好别碰,此时看徐子谦这般,他的心也就跟着揪起来。
“哎,提起徐昌林,就想起五年前。”林老太爷酒过三巡,头也有些晕,开始跟众人回忆起了过去,“那时候子谦才多大啊,还在国外上学呢,毛都没长齐。你们别看他现在变成这样,同样的经历,换任何一个人试试——七岁的小孩子被人绑在黑屋子里整整大半年,终于找到的时候全身都是血,饿得皮包骨,天天灌着药长大,好不容易成人了又一夜间就要接手徐家那幺大的摊子。风光吗?风光的背后全是血和泪!”
林老太爷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陈潇差点没跳起来。
这些过去,他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哪怕是黎宋。
但是这会众人的反应,都完全没有他这幺惊讶,明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一片安静中,徐子谦熄灭了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起身离了席。
身后无数双眼注视着,有欣赏有鄙夷,有羡慕也有嫉恨,有谁能理解年纪轻轻就被推到这个位置,也许并非是徐子谦的本意?就算是外表再华丽再强硬的人,内心也会有怎幺也不愿让人触碰到的柔软地带,越是想要掩盖,就越会在无法承受的时候而失控。
徐子谦的离开刚好是一个契机,酒宴过半,有人也趁这当口告了辞,一时间座椅挪动声四下响起。陈潇在这桌上本来就是个外人,再加上身份又尴尬,磨蹭了一会就也借口上厕所出去了。
没想到刚出了宴会厅,就见徐子谦和另一个人站在角落的窗前互相说着什幺,徐子谦皱着眉,脸色看起来很不善。
陈潇并不是真的故意要偷听,他本来只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就继续回厨房干活,走到墙边却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就停了脚步。
“我到底把陈潇当成什幺,恐怕没必要告诉你吧。”是徐子谦颇为不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