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听见欢武的话，如有所感地转过身，瞪大双眼，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朝那群“僧人”走去。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他们哀嚎着，面目因为痛苦而扭曲。

云初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的头顶没有受戒，有一些人，甚至头皮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剃干净的毛发。还有一些……头皮之上隐隐有刀片剃过的血痕。

他们个个身形佝偻，面色蜡黄，因常年忍冻挨饿，风餐露宿，瘦的皮包骨头，手上长满了冻疮……

“是乞丐啊……他们不是僧人，都是乞丐啊……”云初哽咽地说道，胸中的悲意直冲进她的眼眶。

她跪坐在他们面前，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炼狱里苦苦挣扎，最后化为一片焦土，却无能为力。

她的双手死死抠在面前的石头上，一种巨大的愧疚和压抑感，伴随着阵阵的哀嚎声，从四面八方向她侵袭而来。

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她竭力呼吸，却越发喘不过气。

“七娘！七娘！你怎么了！回神！快回神！”容姝见她神色不对，赶紧飞奔上前，抓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不要看了！别再看了！这些跟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啊！是别人造的孽，不是你啊！七娘！”容姝高声呼唤道。

苏锦泽走到她们跟前，皱眉看向云初，却是没有开口。

云初拼命摇头，泪流满面，嘴里喃喃地说道：“腊月十五……腊月十五……腊月十五！腊月十五！是我……”

苏锦泽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脑后，令她立时晕死过去。

声音戛然而止。

……

云初从黑暗中幽幽转醒，窗外夜色已深。

容姝坐在榻几上，支着脑袋阖目休憩，苏锦泽倚着窗棂，怔怔地看着月色发呆。

“这是哪里？”云初艰难地开口，嗓音低沉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