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厅中,将厅里照的亮堂堂,墨香扑鼻,宁静悠远。
“初儿见过父亲,父亲万福。”云初屈身见礼,略有些紧张,不敢起身。
“人虽病糊涂了,规矩倒是记的不错,起来吧。”清朗的声音,从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后传来。
云初垂首笔直站在厅中,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云颂起身走到她面前。
云初想起上一世死时,见到的他的魂魄,略带涩意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里透红的娃娃脸,眼睛大而亮,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很难想象这是个四十岁老爹级的男人。
云颂个子修长,素色锦袍衬得他淡雅如松,头发束顶成髻,用玉簪固定,十分清爽。
见她抬头,云颂对着她宠溺一笑,笑容十分亲切随和。
云初眼角酸酸的,上一世的她,每每见到云颂,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后来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方法避而不见,从不敢主动亲近。
尽管如此,云颂对她的关爱,却没有因为她的疏远而有丝毫减少,他总是千里迢迢,寄许多玩意儿给她。
即便她后来嫁人,云颂不但给了非常丰厚的嫁妆,还时常捎信叮嘱,爱护有加。
“你出生我推演命数,卦上说你寿不长也,活不过十五岁。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大难来时还是心如刀绞。听到你被困在大慈悲殿时,我曾匆匆卜了一卦,卦象说你寿数终了,本以为我们父女缘分已尽……”
云颂顿了顿,继续道:“没想到救出你时,尚有一丝呼吸,我急忙观你面相……突然又变成了富贵之相,而寿数却始终算不出……为父卜算观相这么多年,从未失手过,然而,你命中玄机……我着实参不透。”
云颂看着云初的脸,像是对云初说,又似自言自语。
云初心里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有种将此番遭遇尽数告知的冲动,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