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在吹,吹不动谢玉安的头发了,而造剑师的头发,也慢慢地落了下来,不再飞扬。</p>
“你也这般觉得吧?”</p>
谢玉安伸手,放在造剑师的肩膀上,</p>
“是的吧?你也觉得,这摄政王,这次,怕还是输不了。以前没这种感觉,可这阵子在帅帐内相处了这么久,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p>
造剑师看向谢玉安,问道:</p>
“还能赢?”</p>
谢玉安耸了耸肩,</p>
道:</p>
“我不知道他该如何做才能赢,所以我就懒得去想了;</p>
我只知道,他好像,</p>
还没输过。”</p>
……</p>
通盐城的城门被打开,几个谢家军骑士策马出城,奔向南边的静海城。</p>
他们携带的,不是军情折子,而是一颗人头,一颗凤巢内卫的人头,其人身上,还揣着圣旨。</p>
谢渚阳站在城墙上,双手负于身后;</p>
一路行军到这里,他虽然还在继续坐着轮椅,但已经可以坚持站立了。</p>
“熊老四,你想得,可真美!”</p>
谢渚阳沉着脸,对着夕阳,近乎低吼着;</p>
“你一辈子,自诩像燕国的那位先帝,呵呵,我呸!</p>
你是学了人家的隐忍,你也学了人家的手腕,</p>
可你,</p>
却偏偏没学会人家的胸襟!”</p>
谢渚阳身后,站着一批将领,人数,比当初在古越城时,少了几乎一半。</p>
谢家军的损失,在上一场燕楚大战中,实在是太大了。</p>
“谢辉。”</p>
“末将在!”</p>
“城外的乾人,估摸着还在等着咱协作呢,今夜,你领一部兵马去袭营。</p>
不求什么战果,</p>
就是告诉乾人,少他娘地继续在老子面前乱蹦,给老子安安生生地把营盘扎起来。</p>
这一路乾军,</p>
老子就要替那摄政王,帮忙钉在这里!”</p>
“末将遵命!”</p>
谢渚阳转过身,目光扫过这些将领;</p>
他们不是家臣就是子侄,都是自家人。</p>
“上一次,我带着你们和燕人打,那是为了尽大义本分!</p>
本分,我们已经尽了,我谢家,已经对得起楚国对得起楚人,甚至,早对得起他熊氏了。</p>
这一次,</p>
我带着你们帮那摄政王打乾人,</p>
是为了给你们,谋一个好前程。</p>
就算是日后他燕人真夺了这天下,真统了这诸夏,你,你,你,还有你们,也能早早地就有个去处。</p>
不要觉得,上一场死在燕人手里的兄弟袍泽白死了;</p>
不,</p>
他们没有白死。</p>
腆着脸主动跑过去投降,燕人只会把你当狗。</p>
先有大义,再雪中送炭,</p>
他娘的才能把你当个人!</p>
乾人这次本钱下得不小,</p>
可老子就赌,</p>
赌他姓郑的,还能赢!”</p>
众将领命退去。</p>
这时,一道黑影自谢渚阳身边浮现,递送上来一封家里来的信;</p>
谢渚阳拆开这封信,看完。</p>
“娘的,你不早点拿给老子。”</p>
“主子先前不正在训话么?”</p>
谢渚阳有些不满道:</p>
“本来,说这话的底气,还能再大个三分的。</p>
行,</p>
留在家里的崽子,还算听话。”</p>
“主子,少主身边的人,还是太少了,要不要奴才……”</p>
谢渚阳摆摆手,</p>
道:</p>
“你说奇不奇怪,</p>
给熊老四卖命的时候,这后背啊,一直凉飕飕的。</p>
可你要下定决心,帮那姓郑的打仗时,嘿,反而安稳了。</p>
那位,还是咱大楚皇帝呢,</p>
可这位,</p>
咱还前不久刚杀了个天昏地暗。</p>
唉,</p>
也没听说那姓郑的人到底有多慈祥啊,屠城杀俘的事儿,人也没少干呐。</p>
先前在帅帐见他时,也接触了几次,那脾气,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p>
但他娘的,</p>
就是踏实。”</p>
影子开口道:“所以当年田无镜把孩子交托给他呢。”</p>
“是啊,屈培骆和那条雪原上来的狗,也在他身边。”</p>
这时,有传信兵来到城下,被接引到了城内。</p>
很快,一名士卒快步而来:</p>
“家主,锦衣亲卫送来的摄政王锦囊。”</p>
“哦?”</p>
谢渚阳伸手接过锦囊,打开,还抖落了抖落,空无一物,也没纸条。</p>
“主子,这是何意?”</p>
谢渚阳“哈哈哈”大笑,</p>
道:</p>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p>
……</p>
乾江以东,一支乾军大营立在这里,外围的哨骑,早就铺陈了开去。</p>
整个大乾,没有哪一支其他兵马,可以拥有这么高配比的骑兵,也没有哪一支兵马,能有这么多的骑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