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王爷每次在帅帐里议事时,都是智珠在握,由梁大将军他们来先说,王爷再做个一锤定音。</p>
所以呢,</p>
哥哥我那天也不想说太多。”</p>
“好的,哥。”</p>
“谢谢阿弟了。”</p>
“哥你高兴就好。”</p>
天天伸手,将陈仙霸先前插入地面的树枝又拔出,道:</p>
“哥,有没有感觉这一幕很相似,百年前,乾国大军北伐,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p>
“嗯,结果当时大燕坚壁清野,最终在乾国北伐大军疲敝内乱时,由初代镇北侯一击致命。所以,楚人在三索郡郡城调度的那位,是把自己当初代镇北侯了,可真有意思。”</p>
天天则道:</p>
“哥,更有意思的,不应该是那位把咱们,当乾人了么?”</p>
“对对对,这个最不能忍,岂有此理!”</p>
……</p>
三索郡郡城城墙上,</p>
一名身穿青色官袍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风,有些大,不停地吹动其两鬓的长发。</p>
“大人,您真的不走么?”</p>
“我是三索郡太守,我怎能走。”</p>
“可陛下旨意中,希望您走。卑职的使命,也是护卫着您回到郢都,回到陛下身边。”</p>
“崔都使大可先行回去向陛下复命。”</p>
“您呢?徐大人?”</p>
“既事有可为,又如何能不为?”徐谓长笑了笑,“我一直与陛下政见不合,在陛下看来,大可清扫出一切,重头再来。</p>
可在我看来,陛下的想法,太过美好了,燕人,没给咱们机会。</p>
十年来,</p>
先有屈天南玉盘城下的悲歌,燕楚之国战,又是陛下借燕人的刀剪除贵族的羽翼。</p>
就连那年尧,也是送了个不明不白。</p>
这就像是棋盘上,你想沉稳布局,以图大势成形,也得看看对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p>
且就算是一味猛追猛打,寸土必争,输,往往也不会输得太难看。</p>
崔都使,你看呐,明明已经查清楚了,燕人的主力,还在莫崖郡一线,这次入三索郡的,分明是燕人小到不能再小的一支偏师。</p>
虽说皇族禁军不在这里,但我三索郡的郡兵府兵乡兵,凑凑,也能有个三万之数了。</p>
如何能逃?</p>
如何能跑?</p>
如何能缩?”</p>
徐谓长双手摊开,向这位凤巢内卫都使俯身一拜,崔都使马上让开半步。</p>
“敢请崔都使回去后转告陛下,我大楚之所以落入如今之颓境;</p>
非我楚人不敢战,请陛下睁眼看,多少大楚柱国战死!</p>
非我楚人不善战,请陛下侧耳听,望江江畔,梁赵之地,他燕人,也曾凄惨哀嚎!</p>
我大楚之败,</p>
在于陛下心思多,在于陛下心思杂,在于陛下……总想着留那一手以定乾坤,可乾坤,眼瞅着就要颠了。</p>
我徐谓长,以命上请,望陛下三思。”</p>
崔都使马上摇头,道:“这话,我可不敢与陛下去传。”</p>
紧接着,</p>
崔都使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将佩刀,压了压,</p>
道;</p>
“咱就留下来了。”</p>
“真的?”</p>
“其实不仅大人您想不通,咱也算是老凤巢内卫了,也想不通啊,我大楚凤卫和他那乾国银甲卫,何时逊那燕人密谍司?</p>
可偏偏,</p>
输,</p>
输,</p>
十年来,</p>
一直他娘的输!</p>
我,</p>
也输够了!”</p>
………</p>
“吧嗒!”</p>
三索郡郡城上,两位楚国人物正在悲怀。</p>
而相距六十里的位置,</p>
两个很是年轻的将领,面对面地站着。</p>
他们先前在争论,争论到底谁率中军先行入圈,谁率骑兵在外围机动策应。</p>
谁都想争入圈的活儿,因为这最危险。</p>
“阿弟,要不咱打一架?”陈仙霸提议道。</p>
“不好。”天天摇摇头,“咱俩一个主帅,一个副帅,打一架,不像话啊,父帅要是知道的话,咱们以后就别想再领兵出来了。”</p>
“也是。”</p>
陈仙霸明显是最敬畏王爷的,每次天天把郑凡搬出来,对付陈仙霸,几乎无往不利。</p>
“这样吧,哥,咱找块石头,正反面刻俩字,一面写‘天’字,一面写‘地’字,抛起,天字面,我去领中军入圈,反之,你来。”</p>
“这……”</p>
陈仙霸这次还真不是为了抢功,而是不想天天以身涉险。</p>
“哥,由你来抛,如何?”</p>
“好。”</p>
陈仙霸马上答应了,补充道:“君子一言。”</p>
“驷马难追。”</p>
陈仙霸觉得,自己来抛的话,就稳了,他的境界比天天高,可以控制气血外放于无形,完全可以掌握结果而不用去看概率。</p>
“哥,你稍等,我来找块石头。”</p>
天天低下头,目光在四周逡巡着,</p>
“哎,哥,你看,这块红色的石头不错,抛这块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