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看看，</p>

北面，</p>

会给你这个机会么？</p>

他们不仅没乱起来，而且还一次次地赢了下来。</p>

他们，</p>

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你啊！”</p>

楚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很是冷静地继续掐印，一道道淡金色的光泽，自其指尖开始流淌。</p>

“折子，你看过了吧？</p>

来了，</p>

又来了，</p>

真的又来了，</p>

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又在燕国上演了。</p>

上一代的燕国铁三角，这一代，燕国又是龙蛟并驾齐驱。</p>

熊家皇帝，</p>

你拿什么赢，</p>

你告诉我，</p>

你拿什么去赢？”</p>

楚皇开始将手印，一层层地打在自己身上，每一次加上去，都带来极为可怕的痛楚，但楚皇的动作，毫无阻滞。</p>

“我看了好几代熊家的人了，好几代熊家的皇帝了，说实话，也就只有你，我瞧得上眼，之前的那些个，真就是普通货色了，与你们的祖先那几代，差得真是太远。</p>

但可惜了，</p>

命不在你，</p>

你做了皇帝，做了天子，</p>

但天意，</p>

并没有属意你啊！”</p>

楚皇开口道：</p>

“天意，就一定能赢？”</p>

而后，楚皇神色又一变：</p>

“不，天意，似乎也赢不了了，但天意都赢不了了，凭什么觉得没有天意的你，还有希望去赢？”</p>

“你到底，在说什么？”</p>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当你选择将我融入自身时，你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在你获得更为悠久寿命的同时，你我之间的羁绊，就会越来越深，就像你那位……先祖一样。”</p>

“我问的是，天意。”</p>

“天意，不在了，天意，也赢不了，亦或者，天意得改改了，可能还会继续，但会和以前不一样。”</p>

“你太……聒噪了”</p>

“嫌我烦了？你现在还能压制住我，但等以后呢？如果……你还有以后的话。”</p>

“朕，不信命，朕只信，自己。”</p>

“就像是那位燕国的先帝那样么，他似乎也是这样子的人，而你，似乎一直很推崇他，但……”</p>

“但什么？”</p>

“他死了。”</p>

“是，他死了，但我……还活着。”</p>

“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他死了。</p>

燕国皇宫里的那尊老貔貅，它保留得，比我要好得多。</p>

你觉得，</p>

那尊老貔貅，会看不上他么？</p>

他本可以，与你一样的，真正的帝王之气，是我等灵体最需要的，也是存续的根本。</p>

但，</p>

结果，</p>

他却死了。</p>

就凭他死了这一条，</p>

你，</p>

这辈子都别想比得过他！”</p>

“闭嘴！”</p>

最后一道封印打完，</p>

楚皇闭上了眼，</p>

等再睁开眼后，</p>

他又拿起那碗已经凉了的莲子羹，继续一勺一口地吃了起来。</p>

等吃完最后一口，</p>

见底时，</p>

楚皇才发现原本的青花小碗的底部，已经出现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缝，且裂缝里，还浸润出了血色。</p>

将碗拿开，</p>

自己先前拿着碗的掌心位置，也出现了一道道的细小伤口，浸润着鲜血。</p>

楚皇将手掌贴在了御案上，</p>

再拿起，</p>

一道血手印，就留在了上头。</p>

他握住了拳，</p>

闭上了眼，</p>

随即，手掌和眼皮近乎一起缓缓地张开，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好了。</p>

他死了，</p>

他死了……</p>

忽然间，</p>

楚皇拿起御案上的一根毛笔，对着自己的掌心，戳了下去，毛笔将自己的掌心直接洞穿，鲜血开始汩汩流出。</p>

而他，</p>

却感知不到丝毫的疼痛。</p>

楚皇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自嘲的神色，</p>

喃喃道；</p>

“身为帝王，本就该无所畏惧，端着天子之名，实则做的，就是最不敬奉天的事。</p>

所以，</p>

他，</p>

不是舍得死，</p>

而是连死，都无法让他去畏惧了。”</p>

楚皇将毛笔抽出，</p>

看着自己的伤口开始逐渐自我止血……</p>

“我曾以为，是我楚国没有田无镜，没有李梁亭，没有那无往不利的铁骑；</p>

但实则，</p>

楚国和燕国差得最远的，</p>

是皇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