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觉,是从昨天黄昏睡到了今儿个差不离快正午时分。</p>
可谓入睡前,意气风发,醒来后,直接四面楚歌。</p>
“仙霸,本王饿了。”</p>
陈仙霸送进来了吃食,伙食很好,四个菜一个汤,单独为王爷做的。</p>
其余人,都早早地吃了。</p>
王爷一个人坐在帅桌后头,拿着筷子,吃得那叫一个慢条斯理。</p>
帅帐外头,赵元年带着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一家子,也早早地在候着了,显然,他们也知道了外面的情况。</p>
吃好了饭,</p>
王爷挥挥手,示意将碗筷撤下,而后,走出了帅帐。</p>
赵元年带着自己的王妃们,向王爷行礼。</p>
吃饱喝足的平西王爷,目光稍稍在那位磨盘侧妃的身上多停留了一小会儿,</p>
随即指了指赵元年,</p>
道:</p>
“你母亲呢?”</p>
“回王爷的话,母亲在帐里,着华装。”</p>
“你母亲是个懂事儿的,去,让你媳妇儿们,也把华装穿上,把气派给抖落出来。”</p>
“是,王爷。”</p>
赵元年马上带着自己的三个王妃回去了。</p>
脚下步履不停,却一步三回头,到底是心里害怕到了极致。</p>
二狗子,最怕的就是被清算的时候,因为他明白,真到那时,他的下场到底得有多惨。</p>
相较而言,</p>
已经被二十余万大军围困的平西王爷,却显得很是从容。</p>
帅帐外围,不少燕军士卒,除了巡逻的,其余的要么在刷马,要么干脆在眯觉。</p>
老卒们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才对自己最有利也最实际,同时,他们的这种经验和情绪,也会传染给身边的一些新卒。</p>
郑凡右手抓着自己的下颚,左手环抱住脖颈,晃了晃,再“咔嚓”一声;</p>
呼,</p>
舒服。</p>
阿铭则摸了摸自己的酒嚢,如果不是中途曾出去猎杀过北面乾军的哨骑,他可能早就断粮了。</p>
现在的他,反而显得有些兴奋。</p>
他是享受战争的,因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挑选那些战死强者的血液,和普通人的血液完全不一样的口感。</p>
徐闯则默默地在磨刀擦剑。</p>
平西王爷看了看今儿个的大好天气,笑道:“二十多万大军,可以,乾人很给咱面子啊。</p>
又是四方围阵,这是想要再复一次梁地对李富胜的大捷,想把本王,像虎威伯那般,给硬生生地吞掉!</p>
这样看来,北面那个韩亗所在的军寨里,必然有问题!”</p>
陈仙霸马上上前道:“王爷英明,围困之法,所看的,不是最强一环,而是最弱一环,因为只有……”</p>
“下次就直接说木桶效应。”</p>
“嗯?”</p>
“木桶装水的多少,取决于它最短的一块板。”</p>
陈仙霸用力地点头,道:“王爷英明!”</p>
郑凡不以为意地摇摇头,</p>
道;</p>
“他想要给本王编织一座铁笼,但也得防着本王跳出来,东南西北,本就该北面那支杂军最弱,且还偏偏是北面,是本王撤归之方向。</p>
怪不得韩亗那老东西和本王配合着演双簧呢,人家压根儿就不怕本王打上去,他有底气,能让本王很难短时间内冲垮它。</p>
嘿嘿,本王发现呐,这乾人真的和本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什么招式好用,什么招式赢了,就懒得再换唱本了。</p>
可以,咱们现在,可真的就是孤军被包了饺子,本王的靴子,这次是真的湿透透的了。</p>
那位乾国官家,也是个小心眼儿的,本王当年不就是指着他鼻子说了他一句不知兵么,这次居然亲自上阵来找回场子了。</p>
本王也是嫌麻烦得很呐,</p>
一样的话,</p>
对一样的人,</p>
得说两遍,何必呢?”</p>
平西王招了招手,</p>
对陈仙霸问道:</p>
“行了,既然人家已经四面压上了,仙霸,眼下咱军寨里,还有多少兵马啊?”</p>
陈仙霸回禀道:</p>
“加上昨晚后半夜到今早这段时间从外围撤回来的各路校尉,</p>
军寨内,</p>
现可调用的所有兵马,</p>
将将一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