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开口道;“楚国,有一个人,曾做过靖南王的老师,也曾一人编纂过四国史书。”</p>
孟寿。</p>
郑凡有些意外道;“那老家伙,还没死?”</p>
“应是没死,毕竟没收到信儿,所以,属下建议可以由公主亦或者是屈培骆出面,联系楚地的一些愿意帮这种小忙的贵族亦或者是熟人,去孟寿那里打探一下消息。毕竟,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历史活化石。”</p>
“好,还是你来安排。”</p>
“是,属下明白。”</p>
“那就这样吧,谁想下去看黑甲,切片研究什么的,得提前通知其他人,这东西毕竟是关在咱们家里,可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p>
“是,属下明白。”</p>
“属下明白。”</p>
郑凡起身离开;</p>
薛三笑道;“打个赌?”</p>
瞎子不屑道:“不用打赌了,主上是去看孩子了。”</p>
……</p>
“哥哥,疼不?”</p>
太子站在床边,看着趴在**的天天。</p>
“不疼哩。”</p>
“哥哥骗我,怎么可能不疼。”</p>
“爹打的,不疼的。”</p>
太子摇摇头,道:“我不信。”</p>
“你被你爹打过么?”天天问道。</p>
“没有,就是……就是……”</p>
“就是什么?”</p>
“我被我爹药过。”</p>
“唔……”</p>
“哥哥,吃早食么,我喂你。”</p>
“不了。”</p>
“那我去吃啦。”</p>
“去吧弟弟。”</p>
太子去吃了早食,吃着吃着,他还有些开心。</p>
等到吃完早食到院子里后,发现刘大虎今儿个没来,太子更开心了。</p>
这种开心,源自于原本的班级倒数第一,在排在自己前头的人都缺席了后,自动荣升到了头名。</p>
太子开始愉快地一个人跑操,</p>
感觉今日上午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p>
郑凡来到了天天的屋子里,</p>
上辈子,他没孩子,这辈子,俩亲生的还在他们妈的肚子里。</p>
不过,因为上辈子父母之爱的缺失,郑凡觉得自己如果当父亲了,必然会是一个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好父亲,会和孩子成为朋友。</p>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多了。</p>
站在门口,</p>
他知道天天还躺在**,但就是没有迈步走进去看看,一些亲近安慰的话,也难以说出口。</p>
到头来,</p>
郑凡只能跟一个极为封建的大家长一般,在门口驻足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p>
……</p>
楚地,</p>
陈宅;</p>
孟寿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p>
身旁,有小童子在烹茶。</p>
其人脸上,早就遍布老人斑,身上散发着的,是类似古老藏书的那种略有腐朽的气息。</p>
他快死了,</p>
他真的快死了,</p>
但他,还是没有死。</p>
当年,燕国将举国伐楚之际,修完了《燕史》的他,辞别燕京,决意返楚,他想死在母国。</p>
他身上虽然没具体的官职,但其之清貴,连宰辅都比不上,归国后,更是被摄政王召见,一边下着棋一边眺望着北面郢都的大火燎天。</p>
是他,告诉了摄政王百二十年的气候轮转,摄政王以此为契机,去刮骨疗毒之法。</p>
但现在看来,</p>
局面,</p>
并没有好。</p>
平西侯府矗立在晋东,没有原则,却又坚定地秉持着某种原则。</p>
大楚本想浴火重生,却又被那位平西侯爷再斩一柱国,大楚又再折一大将军。</p>
在听闻这一消息后,</p>
孟寿脸上的老人斑,一夜之间,又重了一些。</p>
修了一辈子的史,一直到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仿佛也生活在史书之中一般。</p>
史书之中,总有那种以一己之力对抗浪潮的英杰人物。</p>
普通的英雄,讲的是好风凭借力,顺势而为;</p>
真正的英雄,是自己掀起这浪潮,且能去进行引领。</p>
平西侯,就是那种人物。</p>
陈家的家主,比孟寿还低一辈的老者正在外头候着,不敢打扰孟寿的清静。</p>
孟寿本姓陈,是陈家子弟,但因其出身,早早地被革了姓。</p>
这或许是陈家百年来,做的最错的一件事。</p>
孟寿睁开了眼,他刚刚又打了一个盹儿。</p>
每次有困意时,他都很坦然地闭上了眼,想象着,下一刻就是自己的年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