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人在背后托举着他一样，</p>
起身后，</p>
郑凡的肩膀依旧耸着，手肘也提起；</p>
下面，</p>
一只脚的脚尖踮起，另一只脚则脱离了地面。</p>
这个姿势，</p>
像是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p>
脖颈，向前倾，原本的那种夸张弧度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微笑。</p>
瞳孔中，灰白二色开始交替轮转，宛若深渊的呢喃，诱导你步入其中，再将你缓缓吞噬，而你，则毫无察觉。</p>
此时，</p>
面对这样子的郑凡，</p>
女人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疲惫。</p>
她好累，</p>
她之前从未预料到，杀一个落单的武将，会这般的周折。</p>
但她没得选，她必须得杀死面前这个人，因为他的丈夫还在那边，和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剑客缠斗着。</p>
她再度拿起皮鞭，右手，是长的，左手，是短的。</p>
气血，再度运行周身。</p>
要杀了他，</p>
必须要杀了他！</p>
她咬牙，</p>
身形前冲，与此同时，皮鞭直接横扫过去。</p>
然而，</p>
皮鞭，却直接从郑凡身上穿透了过去。</p>
女人忽然间脊髓发凉，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先前，被魅惑住了。</p>
被皮鞭穿透的郑凡，开始扭曲，随即，消散。</p>
而真正的郑凡，已经出现在了女人的身侧。</p>
这是幻术，</p>
女人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魔丸的幻术之中。</p>
但在下一刻，其气血再度凝聚于体外，想要挡住这一击。</p>
而郑凡，并未出手，他只是张开了嘴，对着她，发出了一声厉啸！</p>
气血的防御，可以抵消来自拳脚的打击，却没办法阻挡来自声音和刺向灵魂的精神波动。</p>
女人身体一颤，鼻孔和耳朵，开始溢出鲜血。</p>
她本能地转身，一皮鞭横扫过去。</p>
“咚！”</p>
一声闷响传来，郑凡双腿蹬地，没入了冰面之下。</p>
随即，</p>
一双手自下方探出，抓住了女人的脚踝。</p>
皮鞭，则再度甩下，笔直地刺破了水面，像是一根箭矢，穿透了下去。</p>
但下方的郑凡只是身体向前一侧，将女人再度拽下水面的同时，躲避开了皮鞭的追击。</p>
“咕嘟……咕嘟………”</p>
耳畔边，再度传来水声响动。</p>
黑暗，一下子笼罩了下来。</p>
这一幕，绝不是水面之下的光景。</p>
女人强行打起精神，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鲜血，灵台再度恢复清明，皮鞭护体，身形向上，成功又跳回了冰面。</p>
魔丸的幻境很是精妙，女人无法时刻警惕着不进入，但一旦进入，她就会很快反应过来从中醒悟。</p>
几次三番下来，虽然并未在幻境中去沉沦，但也是将其精神折腾得更为萎靡。</p>
“滚！”</p>
“滚！”</p>
“滚！”</p>
女人发了疯似的挥舞着皮鞭，将四周的冰面一片又一片的抽碎。</p>
而郑凡只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就这般面带微笑地看着女人被自己用精神侵袭一点点推向歇斯底里。</p>
欣赏自己猎物的“困兽犹斗”，本就是一种享受。</p>
终于，</p>
女人停了下来。</p>
她伸手，压住自己的额头，强行让自己的意识恢复清明，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郑凡。</p>
此时，</p>
她品尝到了恐惧的味道。</p>
幻境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停止了，因为这只是一道开胃菜。</p>
女人再度冲了过来，郑凡开始躲闪。</p>
他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女人的攻势一次次落空，而郑凡，则一点都不着急，仿佛就是吊着她玩一样，显得自信且从容。</p>
……</p>
“别玩了，再玩，就要玩儿脱了！”</p>
意识深处，郑侯爷开始说话。</p>
因为魔丸附体，对自己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压力，虽然自己已非吴下阿蒙，但身体毕竟是有承受点的，继续这般玩下去，很可能这种附身的状态就会自然而然地解除。</p>
到时候，自己应该会浑身麻痹，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等着被杀死。</p>
所以，郑凡不得不提醒魔丸这一点，趁着现在女人心神明显有缺口时，赶紧下手。</p>
但魔丸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躲避着女人的攻势，而不进行丝毫试探性的进攻，哪怕，他现在有进攻的能力。</p>
女人清楚自己在不停地挥霍着气血，但她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将气血一记又一记的轰出，希望可以收到效果，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p>
因为，在女人潜意识里认为，如果让这位燕国侯爷停下来，他马上又会尝试将自己拉入一个又一个的幻境之中。</p>
但实则，</p>
她其实只要站在那里不动就可以了，要么，郑凡来主动攻击，要么，就这么干瞪眼，随后，魔丸的附身状态就会解除。</p>
只是，谁又能知道呢？</p>
如果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是大楚摄政王，作为同样可以与灵附身的存在，他大概是能瞧出来的，但她，很显然不可能。</p>
……</p>
剑圣那边，</p>
龙渊和沥龙枪的争锋相对已经进入了白热化。</p>
其实，剑圣一直留了些许的心思在郑凡那边。</p>
一开始，郑凡能稳住，剑圣也就打得稳一点；</p>
随后，郑凡被抽翻，剑圣手中的剑就开始变得凌厉刚猛起来；</p>
再之后，另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气息传来，剑圣清楚，是那块石头出手了。</p>
剑圣又开始控制住节奏；</p>
而后，又是连续的波折反复；</p>
一会儿剑圣着急，一会儿魏忧着急，大家心里，轮着上上下下。</p>
眼下，有一点现在做不得假，女人这般发了疯似的宣泄着气血，意味着，她现在的境遇必然很不好。</p>
枪尖如网，先前，是剑圣在拆卸这密密麻麻的网格，现在，网格自己也开始出现纷乱，这是其心神在波动的表现。</p>
魏忧的神色，开始越来越凝重。</p>
他们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不是那种被养成的死士，没有被灌输过人可以死任务必须完成的信念；</p>
他们，只是一对小夫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