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以为,本侯是来替小六子对你补刀的?”</p>
五皇子整个人呆坐在那里,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p>
郑凡向前两步,</p>
继续道;</p>
“还有,我刚刚问你的话,你回答我的话,是不是以为,我是在试探,试探你到底知不知道文寅是小六的人?”</p>
五皇子脸上开始出现冷汗。</p>
“所以,从我进屋开始,殿下,您其实一直在演戏,哇哦,这才是影帝,佩服,佩服。”</p>
“郑侯爷,你是如何看出来的?”</p>
“哦,没看出来,只是临走前,诈一下,反正你也不在乎文寅是太子的人,自然也就不在乎知道文寅其实是小六的人,告不告诉你真相,你都打算认怂了,为什么不试试呢?”</p>
“……”五皇子。</p>
郑凡对着五皇子摇了摇手指,</p>
道:</p>
“幸好,自打我封侯以来,一直处理着一些信件。”</p>
是瞎子担心主上太闲,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将一些信件的处理,给了郑凡,让主上可以有时间写写信就当做笔友打发空闲。</p>
“所以,有件事,五殿下您要是知道,肯定会更惊讶。”</p>
“什么事……还请平西侯爷,明示。”</p>
“那就是,文寅在三个月前,就死了。”</p>
……</p>
信件节选:</p>
小凡子,文寅那条老狗死了,得病死的。</p>
早些年,我让这条老狗去太子那里当的暗桩,那会儿太子身边缺人,他很快就上去了。</p>
前几年开始,他就流露出一种想退下去的意思,我知道,他累了,他觉得自己老了,想过几年安生日子。</p>
但他也知道,我不会同意的,他自己也清楚,自个儿退下去的唯一的下场,不是被太子的人灭口,就是被我的人灭口。</p>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流露出了这个意思,因为他是真的心累了,所以,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在我面前说一说,叹一叹。</p>
我也就听一听;</p>
然后,他死了,死在了客栈里,人呐,上年纪了,真的是忽然就没了。</p>
听客栈的人说,他死前的晚上,要了好几壶酒,一碟花生米,自己吃喝了大半宿,回去后,就睡死了。</p>
不是他杀,也不是毒杀,真的就是自己死了的,他自个儿应该也清楚自己日子到了。</p>
他还给我留了一封信,信里直接说:六爷,我可以歇歇了。</p>
东宫的人,安葬了他,在城西,立了个坟头。</p>
我抽空,去看了一下,远远地看了一下,老狗躺那儿,应该是歇下来了。</p>
小凡子啊,</p>
你说,我和老狗有什么区别?</p>
他累了,但知道自己歇不下来;我其实也一样,我早年其实不想争的,但那哥几个不让啊,我父皇不让啊,非得再给我拉回来。</p>
老狗累了,坟头下面一躺,歇也就歇下了;</p>
我呢?</p>
我媳妇儿我儿子咋办?</p>
何况俩女人肚子里又有了!</p>
小凡子啊,</p>
成亲后,才发觉以前一个人的好啊,一人歇下,不用再找第二张竹席了。</p>
……</p>
“我没撒谎!”</p>
五皇子十分激动地说道,</p>
“我看见的,就是文寅!”</p>
郑侯爷点点头,</p>
道:</p>
“殿下你看见的,可能,并不是真的。”</p>
……</p>
“吱呀……”</p>
院门,被推开,一身着青衣的小厮走到院子里,没推屋门,而是凑到窗户口,</p>
小声道:</p>
“那位侯爷,进城了。”</p>
屋内,</p>
传来了回应:</p>
“人手,都撤出城了么?”</p>
“回您的话,早早地遵从您的吩咐,撤出去了,现在,就小的一个还留在城内候着您吩咐呢。”</p>
“好,很好。”</p>
“嗡!”</p>
倏然间,</p>
一根筷子自窗户缝隙中飞出,直接穿透了青衣小厮的脖颈。</p>
小厮捂着脖子,满脸不敢置信地栽倒在地。</p>
随即,</p>
屋门被从里头推开,</p>
从里头走出一年迈老者,</p>
头戴宽沿顶帽,身着青蛇藏青袍,袖口带金丝纹路,脚踩红面儿黑底靴,面色红润,皮肤细嫩,保养极好;</p>
这位,</p>
分明是曾任司徒雷时大成国内监总管、后辅佐伺候司徒宇的老太监。</p>
老太监伸手,</p>
将筷子捡起,</p>
伸出舌头,</p>
将筷子上的血渍舔了一顺,</p>
随后,</p>
又自顾自地摇摇头,</p>
自言自语道:</p>
“事情不妙啊,</p>
那位侯爷一来就借着石山先帝陵寝之地,折辱了太后,又圈禁了少主,发落了整个王府;</p>
嘶,</p>
莫非,</p>
那位侯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