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力煮的，大杂烩。</p>

见郑凡来了，野人王笑道；“伯爷吃了么？”</p>

“吃过了。”</p>

郑凡席地而坐。</p>

“伯爷今日辛苦。”苟莫离笑道，“但属下有个小建议，可否给桑虎一个机会，让他也能带着手下人试试手练习一下攻城？</p>

伯爷您是知道的，我们雪原人，大部分这辈子就只见过三座城；</p>

安乎城、沓叠城和雪海关。”</p>

野人王是知道郑凡今日所作所为在干什么了，这是在拿野人的命，来为燕军磨刀。</p>

但野人王毫不生气，甚至还想踊跃加入。</p>

“这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郑凡说道。</p>

“伯爷说的是，确实以后有的是机会。”苟莫离笑道。</p>

攻城，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会缺死人。</p>

而且，就算是死人，他的尸体，也是有用的。</p>

死人的尸体，可以拿来炼出油脂当火油用，亦或者干脆将尸体用投石机投入城内，引发城内的瘟疫。</p>

“伯爷和这位李富胜总兵，关系很好？”</p>

“苟莫离。”</p>

“属下在。”</p>

“你知道我在燕军中入伍这么久，让我感触最深的，知道是什么么？”</p>

“请伯爷赐教。”</p>

“就是燕军里面，虽然也有各自的山头，但打起仗来时，是可以将后背交给袍泽的。”</p>

“这确实很难得，但，伯爷……”</p>

“你说。”</p>

“那也是因为您一开始就得遇贵人，所以不用去在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再加上后来，您得到了靖南侯的看重，自然没人会在这方面去卡您。</p>

水至清则无鱼，这太阳底下，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儿。”</p>

听到这话，郑凡微微蹙眉。</p>

细细思索一番后，</p>

郑伯爷还真回忆起来了一出在燕军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友军见死不救。</p>

那是邓子良邓参将，被乾国钟天朗夜袭拔寨斩杀。</p>

只不过，在那件事里，对友军见死不救且故意保存实力的，是郑伯爷的翠柳堡。</p>

因为这件事，郑伯爷还被靖南侯敲打过。</p>

所以，</p>

并非是郑伯爷没遇到背后捅刀子的袍泽，而是因为那个会捅刀子的人正是他自己。</p>

当你发现四周全是白色的时候，很可能，那个黑点，就是你了。</p>

但这个例子，这段黑历史，郑伯爷是不会自己再提出来的，没意义。</p>

“伯爷，这一次大军出塞，斩获，必然不小，但想来大军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所以，属下觉得，拔除掉一些部族的牧场，牵走他们的牲口和人口后，可以趁着这场天威，直接对其他部族进行摊派，让他们主动送上牛羊和青壮。</p>

他们欺软怕硬惯了，打个锣，马上就腿软，属下可以为伯爷拟定一份名单出来。”</p>

“行，这事，你看着办。”</p>

“谢伯爷，属下绝不会让伯爷失望。”</p>

“等真正伐楚开始时，我会解开你身上所有链子。”</p>

“伯爷大恩大德，属下下辈子必当做牛做马………”</p>

“那我直接送你去下辈子岂不是更方便？”</p>

“………”苟莫离。</p>

…</p>

翌日，</p>

燕军上午再度攻城，午时收兵；下午再度攻城，黄昏收兵。</p>

第三天，晋营兵马攻城；</p>

第四天，继续攻城；</p>

第五天，</p>

没法继续攻城了，</p>

因为城内没粮食，</p>

且燕军这种玩法，对城内野人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太过可怕了，简直是魔鬼！</p>

燕人一次次占据了城墙，又一次次退去，然后再一次次地攻上来，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的事儿！</p>

最终，</p>

安乎城内的野人们哗变，将自己的头人和贵族全部杀死后主动出城跪伏在野地上，完全放弃了抵抗。</p>

“啧啧啧，没得玩儿了。”</p>

李富胜有些惋惜地说道，他才刚刚找到指挥攻城的感觉。</p>

随即，</p>

李富胜看向自己身侧的郑伯爷，</p>

道：</p>

“换下一个城吧，叫沓叠城是吧？”</p>

“嗯，不过先不急。”</p>

“不急？要做什么？”</p>

郑伯爷笑了笑，</p>

道：</p>

“先给沓叠城送一些粮食过去，让他们吃点儿东西才有力气守城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