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像是木雕出来的，但此时已经开裂，一些地方也能看出明显的发霉痕迹。</p>
佛像也需要人伺候，时间久了没人去拾掇，“老”得也快。</p>
田无镜伸手指着这尊木质佛像，</p>
对郑凡道：</p>
“你怎么看他？”</p>
郑凡沉吟片刻，</p>
道：</p>
“在信徒眼中他是佛，在匠人眼他是活，在商人眼中他是货；</p>
在我眼中，他现在就是块烂木头。”</p>
“妙极妙极！”</p>
郑凡话音刚落，自祠堂后面，居然走出来一个老翁，老翁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壮汉。</p>
这壮汉的身高，可以和樊力比肩，鼻孔穿着俩环，壮硕如牛。</p>
老翁就显得身材矮小不少了，老人年纪大，本就容易身材收缩回去，也就比薛三高不到一个头。</p>
“王爷，这位就是平野伯？”老翁指着郑凡问田无镜。</p>
“是他。”</p>
“哦，乡野小人，见过平野伯，平野伯福康。”</p>
老翁向郑凡行礼，郑凡目光一凝，没有回礼。</p>
因为魔丸不在身上，魔王们也不在身边，忽然冒出来一个两个陌生人，郑伯爷本能地有些紧张。</p>
但很快，郑凡心情也就镇定下来，不管怎么样，靖南侯就站在自己身边。</p>
老翁没觉得郑凡这种举动无礼，反而赔着笑道：</p>
“容小老儿自我介绍一下，小老儿姓曾，名疏朗，乃天机阁掌门。”</p>
“天机阁？”</p>
“哦，看来平野伯听说过我等，嘿嘿。”</p>
“你们的人，曾刺杀过我。”</p>
“……”曾疏朗。</p>
当初在尹城外的驿站里，郑凡曾遭受过来自晋地天机阁的那位蜘蛛女袭杀，许文祖那会儿也在那儿。</p>
不过，这位天机阁掌门也是见过风浪的主儿，稍微一丢丢的尴尬之后，转而道：</p>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平野伯，往日风雨过错，还请平野伯海涵，现如今我天机阁也已经雨打风吹去，剩下的人，不多啦。”</p>
灭晋之战，战火纷飞之中，天机阁这种曾在晋地屹立百年的门派，也终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摧残，现在，也就是在苟延残喘罢了。</p>
但让郑凡不是很明白的是，为何靖南侯要把自己带过来见这个老头儿。</p>
田无镜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似乎并不打算参与说话。</p>
郑凡心思开始快速旋转，</p>
不得不说，</p>
每次站在靖南侯身边，郑伯爷的大脑思考速度往往都能超常发挥出水平，一是因为在靖南侯身边压力很大，二则是自己确实算是靖南侯的学生。</p>
所以，</p>
郑凡伸手指了指自己，</p>
又指了指曾老头，</p>
道：</p>
“你是想来投靠我…………大燕？”</p>
“晋祚已终，姬代虞兴，天道如此，我天机阁怎敢逆势而为？”</p>
“嘿，你这老头儿漂亮话倒是说得挺好。”</p>
和自己先前对着烂木头用排比有异曲同工之妙。</p>
明明是一句简简单单地废话，非要刻意整出点儿逼格来。</p>
曾老头见郑凡居然敢在田无镜面前这般放松说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愕然，但很快又笑了笑，道：</p>
“让伯爷见笑了。”</p>
郑凡心里也有数了，对老头道：</p>
“待会儿，就跟我回雪海关吧。”</p>
老头儿当即跪伏下来，</p>
对郑凡叩首道：</p>
“多谢平野伯收留！”</p>
“你门下还有多少人？”郑凡问道。</p>
“回伯爷的话，还有数十人。”</p>
“都能和那个蜘蛛女一样么？”</p>
上次那个蜘蛛女，可谓是给郑伯爷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p>
“伯爷，那是我阁内的护法，只不过因为前两年的变故，我阁内护法基本折损消耗一空，如今只剩下一些工匠传承。”</p>
“那行，慢慢来，以后总能恢复起来。”</p>
“多谢伯爷。”</p>
郑凡犹豫了一下，想找一下自己身上的信物，他身上是有玉佩的，但这玩意儿本就是搁着玩玩儿的，平时他也不讲究，就是魔王们对此也不会在意。</p>
干脆，郑凡拿出了自己的中华牌铁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根“软中华”，递给了曾老头。</p>
曾老头接过烟，放在鼻前嗅了嗅，有些疑惑道：</p>
“烟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