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话才说完，当晚就被人家打了一巴掌。</p>

老子是北人出身，在北方，只讲一个道理，那就是你蛮族敢来咱燕国地界杀多少人，镇北军就去荒漠上杀个双倍！”</p>

说着，</p>

许文祖深吸一口气，</p>

喊道：</p>

“咱平日里自己窝里斗是窝里斗，但这一次，不是窝里斗那么简单了，明日，各家各部，都别藏着掖着，把你们麾下最能打的部队调出来！</p>

就在这儿集结，就在这儿整军，我们一起杀向乾国去，乾人昨晚杀了我们一个，我们明儿个就宰他两个。</p>

没杀够数，绝不回营！</p>

老子手下的兵，第一个攻城，第一个拔寨！</p>

军功，你们先拿，战后折损的军械、人马，老子先给你们补！</p>

老子就想问一句，</p>

都他娘的是带栾子的爷们儿，</p>

敢不敢明天一起去把这一口气给争回来！”</p>

许文祖喊得很激动，脸已经泛红，还冒着热气。</p>

在场五位总兵官一起单膝跪下，</p>

抱拳沉声道：</p>

“末将领命！”</p>

大家官是平级，许文祖也是总兵，只不过因为差事不同，所以平日里许文祖可以压他们半头，但是在这一刻，这五位总兵官算是将许文祖认为自己的上级，自己自认为下级。</p>

倒不是说许文祖刚刚的那一番话有多强烈的煽动性，</p>

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军伍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王八，又不是年轻人随随便便几个口号就能煽动起来的。</p>

此中原因，一来，是昨夜的事儿，落了大燕一个大脸，竟然让乾人杀进来又杀出出去了。</p>

二来，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确实是需要一个头儿，领着所有人把力量集中到一起，先打个翻身仗回来。</p>

许文祖既然愿意放这个话，就证明他已经拿出了这个态度，再说了，能受许文祖的令特意从自己的寨子赶赴这里的，本身就是在感性上稍微贴合这边的，已经算是做过初步筛选了。</p>

郑凡等一众守备和校尉也都单膝跪在了地上，齐声应诺。</p>

“咱们，也不搞什么歃血为盟的事儿了，咱们是大燕军队，不是山寨土匪，本官希望大家都没忘了，自己是个燕人！</p>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明日，我们聚兵于此，开拔！”</p>

众将纷纷离开。</p>

郑凡留了下来。</p>

许文祖眼神示意郑凡跟自己进了一个坍塌了一半的帐篷里，外头，有亲兵守着别人不可能靠近。</p>

“呼……气死老子了！”</p>

进帐篷后，许文祖还骂骂咧咧地往地上一坐。</p>

郑凡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地上。</p>

这一次，郑凡倒是没有以前面对许文祖时那般的自然和热络。</p>

“这里距离你翠柳堡这么近，你昨晚就没收到动静？”</p>

许文祖开始问话了。</p>

郑凡苦笑道：“整个边境堡寨里，就我翠柳堡昨晚点了烽火。”</p>

许文祖被噎住了。</p>

大燕边境别看堆了不少兵，但这里头体系之混乱，他许文祖也是清楚的。</p>

一来，这是前任萧大海的锅，甚至是更往前堡寨体系废弛的锅，二来，是这阵子朝廷塞过来好多个总兵官过来，这么多人马一来，靖南侯又不负责梳理，大家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也没个主事人，能有序起来才叫怪事儿了。</p>

“唉。”许文祖叹了口气，看向郑凡的目光，柔和了许多。</p>

其实，郑凡心里也清楚，别看当初许文祖在虎头城对自己说准备献城给镇北侯府如何如何，其实，人许文祖和自己不一样。</p>

许文祖是个地地道道的燕人，如今镇北侯明显和燕皇站在一起准备南下的，自己再在这边吃相难看的保存实力避战，丢到许文祖这里，他敢翻脸不认人的。</p>

昨晚的一些布置和装点手段，说白了，其实就是表演给许文祖看的，许胖胖现在是自己的第一大靠山，还管着南望城这么多物资，自然得哄好了。</p>

“大人，昨晚我出兵去追过那支乾骑，但没能追得上，对方人马众多，我怕被埋伏。”</p>

这句话里，半真半假。</p>

许文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神情，却有些淡了。</p>

显然，许文祖是猜到了什么，而且还故意把这种情绪，传递给了郑凡。</p>

他在怀疑郑凡避战，而且还在用这种方式警告郑凡。</p>

许文祖文官当过，武官也当过，在北地也吃过沙子，这里头的道道，他怎么可能不清楚？</p>

你追击不拿下一些敌人尸首回来那还叫什么追击？</p>

郑凡又苦笑道：</p>

“大人，那支乾骑的目标，是属下。”</p>

许文祖愣住了，也顾不得玩儿什么神情信息传递了，扭头看向郑凡，问道：</p>

“你又是如何得知？”</p>

“昨夜乾骑主将来到我翠柳堡外头，举着一颗人头，说他已经杀了翠柳堡守备郑凡，还灭了翠柳堡，让我们洗干净了脑袋等他日后来取。”</p>

“…………”许文祖。</p>

许文祖的脸憋得有些发青，一副想笑却又要强忍的架势。</p>

这个时候发笑，等于彻底破功了，但他娘的，这事儿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