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尸糜?”
“什幺诗谜?”
沈轩指了指墙面上的白色图像:“就是这个。”
他揭起那张全白的挂画,只见里头露出一块制作精巧,像是活字印刷用的小型模具。木板上嵌着上下左右可以滑动的方形楷体,中央现有的四行小字刚好组成了一首绝句:禾有清香月有阴,依稀远树十分低。刚临蛇口雨声近,一旦昼逝现双星。
其余的字形凌乱无序地环绕在短诗周围,中间则留着一些供以移动的空隙。似乎只要把这些方块排列成正确的顺序,木门就会自行开启。
尹天凌光是盯着那几行字都嫌眼花,拧着拳头瞥向看似单薄的门板:“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砸。让!”
说着便动用全身力气,朝着门锁重重地一踢。墙壁震颤了两秒,一阵灰泥尘屑从天花板上疏疏落落地掉落下来,扑了众人一脸,兔子受惊得满地乱跑,又搅起数道烟尘。
“忘了说了,刚刚我也采取过强硬措施,可惜是……”望着毫无损伤固若金汤的木门,沈轩的表情颇为遗憾,“没有用的。”
“该死的破门!”尹天凌仍不死心地又踹了几回,直到垂耳兔们用占满污泥的爪子扒上了他的裤脚,才悻然放弃。
阮奚辰冷冷地无视着身后的吵嚷。这段尘雾纷飞的时间内,他已经把所谓的诗谜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径自走上前去,拨动起方正的字形。
虽然看上去平仄规律,但那并非绝句,甚至称不上诗,仅仅是生拼硬凑出来的独立字谜。得知这一点后,再去破解就相当容易。禾有清香月有阴,解法在于反扣,香去禾,阴去月,谜底为阳;依稀远树十分低,前几字象形丰,十分为一寸,合之为寿;刚临蛇口雨声近,十二生肖中蛇对应巳,开口为己,半开为已;一旦昼逝现双星,昼逝旦为尺,双星象形两点,则谜底为尽。而四字相加……
“阳寿已尽。”
他默念着那四个字,只觉得这番寓意蹊跷无比。是要拆字或者换字吗?余下的皆是些普通的常见字,数量不是很多,却也足够再凑一首七言短诗。但考虑到移动方位的限制,行得通的组合应当不超过十个——反过来推论的话,能想出这幺蠢的字谜的人估计也不会在换字上做多少文章。因此,只需避开过度的深入解读,填进一个最简单的选项,便是他的胜利。
推入最后一块错位的字形,阮奚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好了。”
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启。
肖凡感觉自己好像跑了很久,前面的路变得像弯弯扭扭的面条一样,无限地向远处拉长。他很想回过头去看上一眼,哪怕只是一眼,能够确认他并不是在原地踏步就好了。可是他还记着有个人在他离开的时候大喊了一声不要回头,声音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一丝希冀掺了绝望,一缕振奋掺了颓唐,听着怪吓人的,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渐渐地,低矮的山脊,荒凉的树木,残落的花草,由远及近一一显映。近身之处偶有蜂蝶舞过,高低错落的楼房,蜿蜒曲折的小径……一切的景象宛如被血水晕染的墨画,沸出了炙眼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