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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阯發鈽頁4ν4ν4ν.com哋址发咘頁在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在一张城市的大地图上涂涂改改,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路线。

如果现在是夏天,那么一切都会顺利许多,只可惜外面鹅毛大雪天寒地冻,哪怕他们是修行者,以现在的境界长时间地抵抗严寒也很是吃力。

两个人先是在城中逛了许久,钟华一副看什么都惊讶的表情,俨然就是一个带着妹妹第一次进城的哥哥,演技逼真。

而俞小塘难免有些紧张,她会警觉地左右看,尤其是看到那些巡逻的士兵,她握着钟华的手会更紧一些。

但是这样的神态在旁人眼中看来却是小姑娘该有的矜持和害羞,有几个士兵看到他们的时候视线多停留了一会,但是他们混在人流里,也很不起眼,便没有太注意。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接到的描述是,男的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女的是秀气清丽的小姑娘。

在逛了大半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破庙口,然后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破庙之中已经有了好几个乞儿。

如今虽是乱世,但是承君城毕竟是京都,即使是这里的乞丐,也不至于在大雪天冻死街头,总还有容身的地方。

在走入破庙的时候,许多双眼睛便盯住了他们,那些视线很是警觉,甚至有许多敌意。

钟华冲着那些乞丐们笑了笑,然后掏出了一些银子给了其中看起来最瘦弱的一个,道:「你买点吃点和大家分了吧。

」那个小乞丐一开始没有敢收钱,他看着周围的人,其中有一个蓬头散发的老人,腰间别着八个袋子,看上去地位很高。

他冲着那个小乞丐点了点头,再次望向钟华时,眼神之中多了许多深意。

钟华和小塘走到角落之后,小塘才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现在有钱可以乱花,等以后我们没钱了怎么办?」钟华笑道:「我们还没有成亲你就开始精打细算过日子了?」俞小塘冷哼一声:「谁要和你成亲。

」钟华低声道:「这些乞丐里是有高手的,甚至可能有官府的眼线。

入夜之后我们交替睡觉,一定要小心。

」俞小塘点点头:「嗯。

那以后怎么办?」钟华道:「朝廷封城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就算百姓没意见,那些大商人的利益受损,声音是很大的。

尤其是城中最大的那几位,说话的作用甚至比得上上品官员。

到时候朝廷一定会私开一条商道。

到时候我们可以想办法混出去。

」俞小塘不懂这些,便乖乖点了点头。

在颠簸流离之中,自己也不是一个人,她反而有些心安。

……承君城往外十里有一个破草棚子。

棚上覆挂着粗粝的霜雪,寒风打着茅草,沙沙的刺耳鸣响犹如刀背敲打。

茅草棚的门敞开着,因为是冬季的雪夜,黏稠的雪花哗哗地拍打过来,门槛,窗台,木棂,石缝之间都沾满了雪,厚厚地堆叠起来。

于是那扇大门更像是盲人的眼,一眼望去如堕深渊。

一个身穿黑白道袍的中年男子在风雪之夜凭空出现。

他两鬓上沾着花白的雪,看上去犹似鬓霜。

他气度从容,表情平静,一双深邃的瞳孔默默凝视着那扇门,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从容和平静源自强大。

因为他是阴阳阁的阁主,两百余年前便迈入了化境。

阴阳道分两术,一是最原始的阴阳采补,而是七魂八魄的阴阳循环,这两者相辅相成,最终负阴抱阳,成就最高的天地至理。

那是通往圣人之路,所以被称作通圣。

而他苦修二百载,甚至曾多次以当代最优秀的剑道女子作为鼎炉,如今境界已是百尺竿头。

即使是放眼王朝,能与他实力匹敌之人也屈指可数。

他看着那扇门,隐约觉得那是一个陷阱。

但是没关系。

如今那位女剑仙被困皇城,其余各宗掌教虽有许多人看自己不顺眼,但是又如何是自己对手?一想到那女剑仙,他又不由有些遗憾。

他隐隐有种感觉,若是再与她进行一场契合大道的阴阳交欢,说不定自己就可以破开那道门槛。

而她如今困在皇城,自己若是威逼利诱。

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他一想到她曾经赤裸着跪在自己身下,浑身颤抖地含着自己阳具,一脸清艳娇媚又不情愿的样子。

他周身的修为便忍不出喷薄而出,将周围的大雪激荡成无数碎末。

季易天收起了心神。

推开门。

茅草棚中点着三支烛火。

而烛火照应着一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那具尸体挂在房梁下,腐烂已久,面容都难以分辨。

但是季易天知道他是谁,他是阴道主。

他的尸体上满是剑伤,血肉翻白,而那下方的烛火不停摇曳,仿佛缠绕着野鬼孤魂。

「此去黄泉,还请道主安息。

季某是身为一阁之主,定为你报仇便是。

」季易天虚探出手,一块令牌自尸体上飞出,悬在他的面前,令牌上写着一个阴字。

这是阴阳阁的阴令,无论如何他都要收回。

本来寻找阴道主的尸体可能会废些力气,但是似乎有人刻意为之,直接将这具尸体端到了自己面前。

剑宗数人各个自身难保,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还是只是某个跳梁小丑故弄玄虚?正想着,季易天忽然神色一凛,寒意自后背炸开,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他仓促回身,全身的修为尽数喷出,拦在自己的面前。

呛然一声鸣响,天地骤然间有光闪过,似鬼神斩切,横刀一抹,那三根蜡烛伴随着凄厉的啸声瞬间熄灭。

砰砰砰的声响里,季易天左右挥袖数十下,堪堪停止了倒退的身形。

他凝神望去。

瞳孔微缩。

因为他看见,风雪之间有一道剑。

那是一道极其显眼的白线,空中的雪花似乎被一片虚无的光凝在了一起,雪与雪杂糅相连,汇聚成线,贯空而过。

似一道细长的剑,穿针般过空而来。

那是风雪凝聚成的剑道,是一剑破空而来留下的轨迹。

王朝之中哪来如此的用剑高手?「是何方修者?若是季某过去有何得罪之处,可否现身一说?」无人应答,耳畔唯有窸窸窣窣的落雪声。

季易天背部衣衫撕裂,所幸没有伤及要害。

他屏气凝神,修为周天流转,生生不息,随时准备迎接那暗处之人下一剑的攻势。

茅棚外,大风呼啸而起,空中那条剑道瞬间消弭。

黑暗处,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中无剑,却摆出了一个古老的剑架,神色比漫天风雪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