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笑了笑,收起银钱朝着洞天走去。
他揉了揉脸,觉得有些头疼,语涵和一些幕后的人看了那一剑之后一定有许多疑问,该怎么编过去呢?洞天之内,赵念已经悠悠转醒,他看见裴语涵抱着奄奄一息的少女进来,神色一紧,连忙道:师姐怎么了?裴语涵没有回答,只是连忙将其放坐在玄冰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以打坐的姿势坐在她的身后,双手按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地为她灌输真气。
小塘的伤比她想象的的还要严重,那一剑威力太大,甚至直接波及到了她的剑骨,没有半年时间调养肯定很难好起来。
裴语涵一直传输真气,疗养她的心脉,五脏,皮肤,血肉。
而那剑骨只能靠小塘自己一点点修补了。
一直到她脸色微白才停了下来,望着气息微弱的小塘,缓缓舒了一口气。
赵念紧张道:师姐到底怎么了?没事吧?裴语涵摇了摇头:伤很重,一时半会好不了。
赵念神色痛苦,咬牙切齿道:那钟华面对一个女子居然下手这么重!我……唉……裴语涵道:钟华的情况可能比小塘更差。
啊?赵念惊疑地看着她。
只听裴语涵缓缓道:小塘赢了。
什么?赵念下意识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摧云城少城主钟华,年纪轻轻跻身六境,早已声名在外,唯有那萧忘可以稳压他的风头。
这时林玄言一身白衣出现在洞天入口,裴语涵转头看他,神色复杂。
她祝福赵念道:你先照看一下小塘。
说完转头对林玄言道:玄言,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林玄言哦了一声,跟在裴语涵身后,随着他进入了七十二洞天的某一处。
此处洞天构建成一个小院子,竹影落落,荷塘幽寂,无甚新奇。
裴语涵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是从哪里习得的魔宗剑法,你知不知道这一剑差点要了小塘的命。
林玄言正色道:这一剑反噬很重,但是小塘绝不会死,调养个把月便好,这点我心里有数的。
你心里有数?裴语涵怒道:你知道千年里多少人修这一剑修得走火入魔。
小塘还这么小,你拿什么担保?林玄言答道:那是因为他们修的方式不对。
裴语涵看着他,忽然冷冷道:你不是林家的人。
林玄言心中一惊,心想你终于看出来我的身份了,虽然自己打算刻意隐瞒,但是实在瞒不住了也无妨啊……裴语涵打断了他的心思:你是北域妖族那边派来的么?还是……北域妖族想利用你拉拢我为妖族效力成为吞并王朝的棋子。
林玄言无奈道:师父,你想多了。
裴语涵正色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你叫我师父那我也暂且认你这个徒弟,就算你真的是妖族的奸细,只要你不对小塘和赵念不利我便也不会管你。
至于妖族对轩辕王朝的图谋,我不关心。
林玄言百感交集,想要辩解一下,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言语,他抬起头,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裴语涵波涛汹涌的胸口,在明亮的光线下,那雪白的衣衫甚至有些微微通透,可以望见那傲然挺立的嫩红蓓蕾。
他知道裴语涵在做完之后甚至来不及换上一个新的抹胸。
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前有那一点点惹人遐想的凸起。
这旖旎光景自己看了便是看了,千万不能随意让外人饱了眼福。
他不合时宜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洗干净了的月白色抹胸道:这是我在某个房间找到的,应该是师父不小心遗落的吧,还给师父。
师父千万保管好,以后要当心些。
裴语涵看着那洗净吹干的抹胸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衣袍之内是不着寸缕的,一想起季易天的羞辱她便觉得心中愤恨,虽然不知道林玄言是怎么找到的,但是他此举让她心中更是愤懑,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夺过抹胸,死死篡着,一手按上了林玄言的头顶,手一用力,势一沉,林玄言膝盖一曲,被硬生生按得跪在了地上。
孽徒!裴语涵死死地按着他,咬牙切齿道。
裴语涵盛怒之下又问道:你平时握剑哪只手?林玄言内心骤然惊惧,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看着裴语涵凶巴巴的脸,还是如实回答道:右手。
裴语涵转身去折下了一根竹子,一把抓起林玄言的左手。
啊!林玄言惨叫一声。
那细细的竹子抽打在林玄言的左手心上,啪的一声,痛意钻心。
啪啪啪,林玄言掌心抽搐,五指被抽打得不停屈伸。
连抽打了数下裴语涵才有所缓和,她仍训斥道:做出那种行径,确实是为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罪行。
但是你还小,师父不管你的来历如何,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那些y秽之人中的一个。
林玄言缄默不言,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只是心中默默想着小丫头真是反了天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加倍奉还!啊……又是啪得一记抽打在掌心,裴语涵神色严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林玄言连忙道:是,师父我知错了。
啪啪啪。
掌心又多了几条红印子,林玄言痛得嘶哑咧嘴,想要抽回手,但是手腕被裴语涵死死地抓着,根本动弹不得,他有些欲哭无泪: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啊……又是一记重重地拍打手心,留下了一道通红的竹鞭印子。
没有法力的护持,这一下下可谓是记记到肉。
辛辣的疼痛感刺激得毛孔耸立。
师父饶命啊!林玄言疾声道,再顾不得尊严。
裴语涵吐了一口气,俏脸上已然愠怒,看着林玄言被打得通红的手掌,她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片刻后便坚定了信念,自己这么做是在为这个徒弟好,自己师父曾经告诫过自己,对待徒弟切不可骄纵。
林玄言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己坑了,掌心又是啪啪啪得被连打了许多下。
裴语涵看着连连求饶的林玄言,有些哀其不争。
她将竹条丢到了一边,神色清冷道:你自己好好反省。
三个时辰后再起来。
林玄言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身影,清冽得像是不染俗尘的雪。
他又看了看自己通红的左掌,嘴唇抿成一条线。
自己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问题是欺负自己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曾经最宠的宝贝徒弟。
看来是以前太惯着她了,今日之仇铭记心底,以后境界恢复了一定要把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林玄言从地上捡起了那根竹条,看了一会儿,心中暗暗发完誓,便将这根本质上是法力虚幻出来的竹条收入了怀中。
唉……他忽然悠悠叹息。
有些疑惑,这半年下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性真的变得像是一个少年了?…………第二日初晨,林玄言悠悠转醒,揉了揉尚有些疼痛的手掌,看着前边床上的俞小塘,小塘气息已经平稳,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裴语涵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彻夜未眠。
林玄言道:今天的比试,师姐应该没办法参加了。
裴语涵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这样参与者便只有三十一人,便又会有一个轮空的名额。
林玄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摇头道:这一次轮不到我了。
裴语涵点点头道:也对,他们看来是要赶尽杀绝了。
师姐的事情怎么办?裴语涵知道他问的不是身体上的事情,思索片刻答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毕竟那魔宗一剑千百年前流传甚广,几乎每一个修剑之人都知道其心法口诀。
剑宗弟子习得此剑并不算奇怪。
林玄言摇头道:知道归知道,用不用得出便是两码事了。
那你有什么看法?裴语涵问。
林玄言娓娓道: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对剑宗赶尽杀绝,定然会从小塘的魔宗剑法上下手,这是千年来第一次有人用出了这传说中的一剑。
他们甚至会说,小塘是三千年前那个魔宗宗主的转世,必须诛杀,然后逼剑宗放人,师父自然不会肯,到时候便有理由和剑宗彻底决裂。
裴语涵神色阴沉凝重,林玄言所说的她昨晚也考虑过,只是如果那些人真的这么做,她不知道除了除了彻底和王朝翻脸还能如何?林玄言道:嗯……你可以说是你潜心研究此剑多年,最后终于得其法门,修补了原本心法中的一些谬误,使得此剑可以为我们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