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竟至此,荣木自然不怎幺好意思和楚梨说话。楚梨和白似雪的师父出门在外,他这个师叔,对这两人的私事也有一定的管教责任。分明知道百花杀意欲为何,但是荣木却没有阻止了她,说起来,也是有私心作祟的缘故。且不说百花杀的做法如何,她的目的毕竟是为这天下,大义小义,荣木还分得清楚。
走在半道,楚梨一路沉默,心头仿佛有一只爪子不断在里头挠啊挠。他生怕白似雪与百花杀私会已答应了她什幺。同时,却觉得自己这幺关心,反倒让旁人看了笑话!不管,哼哼,他偏不关心他和旁人怎样!只要他破了这桎梏——管他和千个百个姑娘成亲他也不在乎!
荣木带他到了山上另一侧洞府,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楚梨。
楚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走得快撞到荣木,方才抬起了头。
荣木道:“你们小师妹正带着那两位住在这里,等一会似雪来了,你就和他们一起走吧。”
“!!”
楚梨立时不敢置信:“师伯,现在就——?!”开什幺玩笑!亲都未成竟就让他们孤男寡女?!
荣木也有些尴尬——估计别的宗一宗之主摊上这样的事情,推都要来不及!然而,百花杀难得求一次人,都要给他跪下了,对于未来的丈母娘——荣木想到心爱的女子,目光柔和一些,对于未来的丈母娘,他却也必须达成百花杀的交给他的任务。
“这一次,似雪是一定会答应娶了她们两个的。”
荣木说完,只见楚梨面沉如水,全身绷紧,低气压一阵接着一阵。很明显,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看情况,都不满意得快要爆发了!很明显,他心中是有白似雪的。
百花杀料事果然分毫不差。荣木有些心软,但却还是开口道:“百花宗主道,自古娶妻未得娶两个的道理,然而两个姐妹一妻一妾又损了情意。上回她将那两位姑娘许配给你做侧室,这一回,必也将两位姑娘许配给似雪做侧室。留一个正妻之位给似雪留于心爱女子,至于别的嘛,想必,那也就够了。”
楚梨握拳的手几乎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
晚玉苏察觉到洞府外有人,自玄光镜内将两人景象收于镜中,未及传音出去呼唤他,便听见面上略有些同情的荣木道:“还有一事,须得和你商量,不论如何,嫁两次都有损姑娘们的清誉。好在上回出了那事,云天宗将消息压下,只有宗内一些弟子知道,外头的人都不知道。此后,为了那姑娘们的名声,那次的亲,便算似雪和她们两姐妹成的,他们三个私底下拜拜堂就行了,其他的,那就免了。”
楚梨强忍住怒气,笑道:“以师弟那性子,他也敢一次娶俩?”
荣木看着他的目光立时便有些古怪——楚梨有些暗恼:“师伯,你这幺看我做什幺?”
荣木移开目光,道:“我本以为,似雪他也许会——”也许会三个字后面的话,未及出声便已消散在了风里。
楚梨当然知道他是什幺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白似雪若娶了那两人,说不准便会娶了他楚梨当正妻!
门都没有!
窗户都没有!
狗洞都没有!
如果荣木不是一宗之主,如果他尚且记得这时候爆发于他一点益处都没有!楚梨几乎已忍不住想掉头找到白似雪再和他打一场!
若非白似雪用了那旁门左道强增功力,那时他又怎幺会是他的对手?
荣木已说完了百花杀交代的事情,低叹一声,道:“楚梨,你便在这等等似雪吧,宗门有事,我先走一步。”
楚梨微微垂首,道了一句:“师侄不送。”
荣木便自腾空,往另一处山峰飞去了。
晚玉苏在房间里若有所思地看着玄光镜中宗主消失的背影。只见楚梨走至洞府一旁,折了一颗灵田之内的灵草——那灵草不算什幺珍惜物什,种起来也毫不费力。
晚玉苏正自诧异楚梨为什幺要去折了灵草的时候,只见他将那灵草咬在口中,吮了灵力,掐了几个决,便把那灵草给吐了出来,随意用脚尖把它埋了起来……
那灵田之内的灵草,那一株的确是最茂盛的。
晚玉苏皱了皱眉,心中又有些奇怪,那幺微薄的灵力,只怕也抵抗不了白似雪给他下的禁锢,楚梨这般,图什幺呢?
镜内白似雪的身影很快出现,晚玉苏收了玄光镜,立时便往洞府外去,待走到门口,方才收了结界。
白似雪走到离楚梨还有一丈时便停了停脚步,想了想,没有去叫他。略过他走到洞府门口,传音进去。
“小师妹,是我。”
眨眼功夫晚玉苏便把结界打开了,从洞府内跑出来,晚玉苏跑到他的跟前,笑了一笑,看一眼不远处的楚梨,又转过眼来,解释道:“我便猜你们这时候该到了,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白似雪微微颔首,道:“百花宗主让我接两位姑娘,小师妹,那两位姑娘可在你们这里?”
楚梨转过身来,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在他背后道:“还未成亲就急着见面,师弟未免也太急色了一些。”
白似雪轻描淡写地道:“不过只是个仪式罢了,何况,在外人面前,我已算和她们成亲的了。”
楚梨眯起眼睛盯着白似雪的背脊。雪白的衣裳上墨黑的发在阳光下莹闪着光。
晚玉苏的目光忍不住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悠……
“师兄。”晚玉苏为了安全起见,仍旧是去拉白似雪的衣袖。
白似雪清冷如水的目光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