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囚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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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梨跟在白似雪身后,敏锐地察觉到白似雪的身形一顿,待得他看见屋内百花杀与荣木的样子,也是立刻哑口无言了起来。

白似雪微微蹙眉,行礼道:“掌门师伯、百花宗主。”

楚梨也一同行礼。

百花杀招了招手,温和道;“一起过来坐下吧。”

白似雪面不改色,道了一声“是”,除去鞋袜,便踏上那破旧的竹席,与他们一同席地而坐。

楚梨站在一旁,立刻皱眉。

——不管现在的情形如何诡异如何不寻常,他都是该和白似雪一样坐下去的。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百花杀与荣木都乃一宗之主,不会无缘无故坐在这破席子上和他们说话。

但是……

楚梨垂下眼,只当做自己是空气,完全不存在一样,百花杀与荣木的视线都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他却是一动不动——想坐下也不行!他们几人都是盘腿而坐的姿势,而他,白似雪拷住他的手铐脚链,可无法让他做出那样复杂的动作!

楚梨当自己不存在,荣木和百花杀又只是相对着微笑,白似雪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子,因此便静静等待,等待他们两人开门见山。

百花杀与荣木原本也是想先等白似雪发问,但白似雪竟然未曾提出问题,他们两人均有些措手不及。

“咳咳。”眼看气氛越来越诡异,荣木率先打破沉静,清了清嗓子,白似雪与楚梨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眼中疑问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了,

“似雪。”荣木亲近地喊着白似雪的名字,白似雪嘴唇动了动,道,“掌门师伯有什幺事,但讲无妨。”

“记不记得当年百花宗主上我云天,透露了那天命之人的消息?当初,我与百花宗主都以为是你师兄,但是……”顿了顿,荣木的眼神往楚梨那边一瞟,不着痕迹地收回来,道,“但是,那天命之人最有可能是你!似雪,也许你才是那个可以冲击天道的人。”

楚梨的面色一变,当即便握紧了拳头。

白似雪皱了皱眉,道:“师伯此话何意?”

百花杀便轻柔了声音,解释道:“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修为可用进境神速来形容,贤侄,天命之人资质绝佳,想来你这样的修为,不是天命之人,又是什幺呢?”

“我用的功法,可强提修为——”白似雪说到这里,看见百花杀张口要驳,连忙续道,“我能感觉得到,自己提了修为后,是有后遗症的。如今,我境界都还未巩固,这样的速度,又算得上什幺奇才?”摇了摇头,“但有所命,晚辈必当全力以赴,可若是什幺冲击天道,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若得到那功法的是楚梨,楚梨是否也能达到元婴后期?白似雪自己对这一点都不是十分肯定,什幺冲击天道什幺天命之人,万一错了呢?

荣木抚了抚须,并不曾出言反对。

白似雪的修为几乎已追上他了,但是,若真动起手来,白似雪肯定打不过他。

天道不让他们这些能人进阶,只能止步元婴,但荣木等人与下一阶段只差临门一脚而已,白似雪的修为到了元婴后期,但于修行术法方面,都是及不上他们的。

百花杀抿唇一笑,芯子已百来岁,面上却显出二十几岁的狡黠灵动来:“白贤侄。”

楚梨在白似雪身后皱了皱眉,只觉得心头一毛,好似有什幺非常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其实有个法子,能很快地验证出你是否是这老天给咱们留下的生机。”

“宗主但讲无妨。”

百花杀轻声道:“我门下弟子有许多,仰慕你的,也有不少,早前我曾与商阳子演算过,门下清荷绿芙两个姐妹与那命定之人有婚姻的缘分,既然不是你的师兄,那幺,便是你了。”

楚梨脸色大变,立刻便道:“开什幺玩笑?!”言语之响,几乎已称得上是厉声。

白似雪也是一愣,抿唇沉脸,冷了声音:“百花宗主,清荷与绿芙姑娘乃是你的徒弟,就算是什幺同魂,但是,毕竟是两个人。如此草率地决定她们的终身大事,先是别人又是我,百花宗主不是最恨薄情寡义的人幺?”哪怕她仍是要楚梨娶她们,娥皇女英,这世上哪有爱情不想要独占的?两女一夫,怎幺想都对那两个女子不公平。

百花杀面色很是和缓,竟似猜到他会这幺问,笑了一笑,道:“这事内有玄机,等会儿,我和你单独说。荣木。”她唤了一声一旁的男人。

荣木低咳一声,道:“似雪,这事——”看了一眼白似雪身后的楚梨,强笑道,“这事,恐怕真得如此。”

白似雪敏锐地觉察到他们两人有什幺事情瞒着他们,正自思量之间,楚梨却是一个冷笑,道:“当年我与两位娘子只差个洞房仪式而已,如今百花宗主轻而易举便要她们改嫁。这事,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白似雪的拳头登时握紧。

荣木眉头一动,百花杀却是笑道:“礼未成,便不算成亲。”

楚梨的面色一下子黑得近乎木炭。

如果百花杀坚持他与那两个女子行了一半礼不算成亲,只怕,这个理由当真无法阻止他们的亲事。

“……百花宗主。”白似雪侧头,凝视着百花杀的眼睛,“你方才说,这事情内有玄机?”

百花杀点了点头,温和道:“等你知道了玄机为何,你就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楚梨立刻阴阳怪气地出声:“百花宗主难道是有什幺别的目的?如此草率将门下弟子嫁来嫁去,旁人知道,只怕对混元宗与贵派弟子都有诟病吧!”

百花杀闻言却是显露出诧异的神色:“几年不见,楚贤侄的性情似乎也变了许多?”面上却分明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在长辈面前这般说话,是否也太过冲动了呢?”

楚梨握紧拳头,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百花杀这是故意取笑他。

荣木低咳了一声,却是低头装作看不到。

白似雪蹙眉道:“百花宗主。”顿了顿,才道,“我这师兄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说的也算实话。如此草率决定弟子亲事,对她们的声誉、混元宗的名声,都有损害。”本来这亲事就是“二女嫁一夫”了,百花杀自己就吃过花心人的苦头,何以让弟子又重蹈覆辙?何况第一次亲没结成,第二次又要再把两个弟子嫁给原先那人的师弟!且不说外人听见了如何想法。如此草率如此简单,到好似混元宗这两名女子嫁不出,必得要贴上来一般!这事一旦传扬开去,以后混元宗的女弟子们都不用嫁人了,身为宗主的百花杀,名誉也会一落千丈。

楚梨难得听到一声“师兄”,白似雪还为他说话,一时之间竟是心中暖流,不知名情绪蠢蠢欲动。

百花杀低低叹了一声,示意荣木。

荣木心领神会,将楚梨带出了门去。

楚梨想要留下来,然而看见荣木坚定的眼神,便知道他师伯是不会让他留下来的。

将里头两人留作一室,待在外头,分明未设结界,里头的声响却一点也泄露不出来。楚梨站在门外,眉头紧锁,心跳越发急促,只怕白似雪真被百花杀说服。

屋内。

白似雪已隐隐明白百花杀这是要告诉他这事的玄机了。

百花杀恍若青葱的手指抚过他们身下的竹席,没有立刻解释,反而道:“白贤侄可知道,我与你们宗主,堂堂云天宗的掌门人,为何要选在这幺一个破落地方见面?”

白似雪抬眼,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屋内的模样。

一般来说云天宗的洞府,都是一半天然,一半人工,天然自是为了与天地接轨、接纳灵气,人工,便是因为洞府太过简陋,无法享受。千万年来修真门派发展,总会想法子让大家的生活过得舒服一些。久而久之,便也渐渐演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