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那天的档案了?”余勒几乎是一秒都不浪费。
“查到了。”
“可有疑点?”
“没有。非常干净。”
余勒吃惊地转头看向师傅。非常干净,是几个意思?
“三言两语,简明扼要,薄薄一张纸。时间、地点、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什么结果。仅此而已。就像记录楼上楼下邻居深夜对骂扰民,就像记录菜市场有人因为拥挤发生推搡类肢体碰撞。平静得根本看不出是3条人命。”
“3条?”
“血泊里的妻子因为受惊过度,产下一枚死婴。又因为产后无法接受家破人亡的惨剧,自己跳楼而亡。好端端的一家三口,因为一场车祸,就这么……”师傅说不下去了。
余勒倒吸一口气,心却放肚子里了。这是他的错!他终究没有将狸猫换太子的幕后情节讲给师傅听。他把那位在交通肇事案中不幸当场死亡的警察,当作成辛的叔叔讲给师傅听。
原来师傅情绪如此激动,是因为联想到一场肇事,导致一个家庭的消亡!
余勒挣扎着,几度欲言又止。愧疚使他想和盘托出,理智又使他有所保留。行动的关键点在于揪出幕后黑手,牵涉的人越少越好。若真有翻案的那一天,平白将成辛家扯进去,不是得不偿失?
余勒想到这里,彻底断了交底的心。何况现在看,24年前的沉案,又没有留下疑点,物是人非事事休,翻案是没有可能了。
余勒暗自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趟跑得虽然没有成果,总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你……可知道他是谁?”师傅嗡嗡地问一句。
“谁?”余勒疑惑。在“成辛叔叔”、“一位刑警”之外,罹难警察另有值得关注的社会身份?
“我师傅。”张滨用手盖住脸,遮住了自己默默流泪的眼。
余勒大惊!他怎么没想到!
师傅是说过,他的师傅是位耿直的前辈,得罪过人,几次三番被调岗。那时候联系方式不及现在这么方便。有固话算不错的了。
在手机还叫大哥大的时代,移动电话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腰里别个数字传呼机已经够神气,能有个汉显的,简直牛逼上天。
所以,师傅理所当然地失去了与他师傅的联系方式。最后,只能遥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