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抱抱妹妹淼,背个小包,空着手走出了家门。
她的行李,被她头天夜里偷偷藏在村南头麦秸跺里。
等她走出村子,在麦秸垛里拽出自己的行李,挎在胳膊上,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原以为自己会高兴得笑呢,哪曾想什么都没有想就开始哭起来。
搭上了后来从村子里开出来的四轮车。后来换县城里的长途车。趟趟去深圳的车票都卖光。金线有些慌了神儿。
“直达肯定没戏。你一段一段买试试!”有热心人说。
就这样,金线买到了一张开往南方某省会的慢车。
不曾想,才上车,才迈出外出的第一步,就遭遇滑铁卢。
钱被偷了!
身份证被偷了!
东打听西打听问来的几个可以到深圳联系的老乡的电话号码也被偷了!
金线的绝望可想而知。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很多人都沉默以对,唯独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出声安慰她。
粉色女孩跟一个穿军服的男人一起。
那个男人,称哥嫌老,称叔又嫌小,大约30岁左右。他并不多说话,站得笔直,经常用手撑出一片空间,抵挡拥挤,让粉色女孩不被挤到。
金线很羡慕这样被温柔对待的粉色女孩。借粉色女孩的光,那个高大、挺拔、沉默的军装大哥,连她一起护住。
就这样站了十几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对金线来说,虽然也累,但完全不是问题。她身体一直很好。
可是粉色女孩就不一样了。随着火车晚点,粉色女孩越来越着急。原来她的目的地并不是火车终点,她还需要再坐一趟汽车才能抵达她要去的地方。
晚点,会让她错失汽车班车。
军装大哥见状说:“跟着我,我带你们。这地方我最熟。”
这种果断与担当,最让金线心动。心中曾经存在的模糊的男性形象,在军装大哥面前,渐渐清晰起来。乃至,与军装大哥重叠起来。
听到把自己也包括在内,金线马上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