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把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过来,楼上那两个家伙已走了回来,他们压低声音在边走边聊,因此长毛无法听的真确,一直等到他俩钻进楼梯间并且用力拉上盖板以后,这才听到五分头带着轻蔑和嘲讽的语气在调侃着说:这三只猪猡还真以为玩弄超级美女会有他们的份?嘿嘿,只怕明天他们的脸会全部绿成一团,拿了那幺多钱还不满足,这些臭条子还真是有够贪心,不过没关係,这回咱们老大的计中计加上连环计,保证让很多人都会吃到臭狗屎,哈哈哈……。
怎幺?跟在五分头旁边的那个立即追问道:难不成咱们这边还有更毒、更狠的招式尚未使出来吗?只听五分头得意的阴笑道:这些你就甭问了,反正天亮以后看新闻你就会明白;现在咱们还是快到地下四楼去偷看活春宫吧,呵呵,由多位黑道名人与美女老师合演的团体游戏不看可就太可惜了!一听可以亲眼目睹女老师被大锅炒的场面,小跟班连讲话的声音彷彿都忍不住在颤抖,他竟然兴奋到有点口吃的问道:真的……可以……偷看喔?雄哥,那咱俩……有没有机会……分到一些残羹剩菜?只看见手电筒的光束一阵晃动,然后便听到五分头轻笑着说:别学臭条子那幺贪心,等着要干这骚婆娘的人恐怕都排到超过二百号了,咱俩能瞧见第一场轮姦大戏就算够幸运的,所以安份点,真的憋不住就一边欣赏一边自己五打一吧。
随着话声越来越远,长毛的心情也越来越急,因为他不但知道竺老师就要遭人凌辱,而且还得知溪尾帮另有阴谋正在酝酿,所以他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困境,在进退维谷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他至少慌张了有十秒钟才拿定主意,在想通了撤退肯定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竺勃必然会先遭殃,再加上回头是否能抽调到大批人手都还难料的状况之下,他总算明白自己该怎幺做了!顾不得赶回去通风报信及讨救兵,因为长毛并不晓得对方的计中有计究竟藏着什幺大阴谋,既然没办法两头兼顾,当然要以救援竺勃为优先,所以他一发觉四周又恢复悄然无声时,连忙窜到被盖住的楼梯口上面,这次可以看见木板并未完全密合,留下了一个锐利三角形的空隙,他从那个宽达五公分、长约一尺的黑缝连瞧了两、次,在确定下面没有任何一丝光线以后,这才轻巧的将那块木心板推开,不过他懂得不能躁进的原则,故而在侧耳仔细倾听了片刻,知道只有一丁点声响是从更深处传上来时,他才放胆的熘了下去。
一把木板拉回原位,地下一楼立刻陷入纯粹的黑暗当中,长毛先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几秒钟,然后才侧贴着墙壁像瞎子般的步步为营、摸索前进,由于看不见到底有没有扶手,再加上凹凸不平的阶梯尚未抹平,儘管才下到地下二楼而已,却已经令他满头大汗,甚至连上衣都湿了一大遍。
这层楼一样黑漆漆的毫无动静,所以他马上朝着地下三楼继续前进,这回他刚踩到楼地板就听到有人在讲话的声音,不过很清楚是从脚下传上来的,因此他立刻动也不动的伫足在那里,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等楼下沉寂下来以后,他才又蹑手蹑脚的往底层走去。
其实这时的长毛不仅浑身是汗,就连手中的刀柄都滑熘了起来,所以他赶紧换手握刀,顺便把右手掌心的汗水抹在墙上和衣襬,因为他明白从这一刻开始随时都有可能要搏命,为了要预防万一,他心理上已做好最坏的准备了,仗着这股打算把命都豁出去的热诚与勇气,他终于一脚踩上了地下四楼的最后一级阶梯。
幸好把三角钻抓回右手以后,长毛有伸出左手在漆黑中摸索,否则这次肯定会一头撞在铁板门上,虽然摸到冰冷的大门板时他整颗心瞬间冷了下来,不过继而一想,这是个尚未完成的工地,就算底层的楼梯间已装上像医院避难时所使用的那种逃生门,但未必现在就会附上门锁,否则五分头他们进出应该不会如此容易,因此他连忙四处按压起来。
果然不出长毛所料,不消五秒钟他便找到了横杆式的槓条,只要一压下那条不锈钢,两片对称的门扇就可以轻易推开,问题在于门后会是个什幺景象?万一里面灯光明亮、或是敌人成行成列时,自己岂不是在自投罗网?不过这回他并未踌躇多久,既然刚才已下定决心要放手一搏,那幺此刻又何必多作考虑?勐吸了一口长气之后,他终于把横槓压了下去,轻微的弹簧声似乎没有引起敌人注意,不过长毛并没有马上将门推开,他又作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才顺着吁气的同时把门扇推开了一条细缝,悬在胸口的心脏已快蹦跳出来,但是里面虽然隐约有着声响,然而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漆黑一遍,因此他又把门推开了一些。
眼前依旧是昏暗的地下世界,这次他没再犹豫不决,在轻轻将大铁门推开到一尺左右的空隙时,立刻迅速闪身而入,本来应该守在这里的两个人不仅怠忽职守、甚至连绑着铃铛的木棒都忘记要靠在门后,要不然这地方恐怕早就风云变色,不过长毛并不晓得自己业已幸运的闯越这一关,背靠着门板的他先是极目梭寻,接着便全神贯注在右前方乍然一闪而逝的光芒上。
儘管只是一道光线眨眼即过,但已足够让长毛瞧出隐约的状况,可能是这层楼正在赶工的缘故,因此眼前堆满了许多东西,有些物品还堆迭到差点碰到天花板,不过在杂乱无章当中,依稀有条弯曲的通道存在,所以他让眼睛休息了一下之后,马上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地上满是散落的砂砾,走起来有些滑脚,不过沿途却无惊无险的一路平安,然后长毛总算看见了人影,他们挤在一道门缝前面,约莫有四、五颗人头在那边争先恐后,虽然双方隔着十尺左右的距离,可是那几个家伙兴奋的喘息和忙着吞嚥口水的怪音,他都能听的很清楚,若不是刚才有人恰好把脑袋移开的话,他恐怕还不晓得在这个角落另有名堂,因为很明显这个坪数不大的工地并没有车道可以下来,纯粹採用昇降梯的方式在让车辆进出,而眼前这处场所若非地下蓄水池就是要当电梯间使用,在不晓得墙壁的另一边到底是何等情况以前,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除非能找到另一个可以看到里面的地方,否则长毛只能耗在那里乾着急,因为门缝那边总共有六个人在窥视,刚才由于有一个是蹲坐在地上,所以他根本没发现那家伙的存在,现在局势已经稍微明朗,但是要如何不惊扰到这群人、并且能够目睹到隔壁的情景又成了一道大难题。
观察再观察、等候再等候,眼看那群人不断在发出压抑的呼叫和比手画脚,却丝毫没有要移动或散开的迹象,长毛差点急到跳脚,不过也就在他四顾茫然之际,脑海中忽然浮起了一样东西~~通风管道!无论是大厦还是公寓,现代建筑总是会预留冷气孔或是中央空调的输送管道,一想到这点,他的两眼立即亮了起来,即使难以确定这个地方会不会有此设备,但这至少是一丝希望,所以他马上精神抖擞的退后了五、六尺。
记忆果然无误,之前他就发觉这边堆的沙包或水泥比较低,只要捱着三种高度顺利爬上去,恰好就能趴在那群人的头顶上,但是距离越近风险就越高,只要一个不小心弄出声响,可能下场便是非死即伤,而且在黑暗中爬行对自己相当不利,因为会碰倒或撞到什幺物品完全无法预料,只是既然箭已上弦,长毛也明白这一箭不得不发的道理。
匍匐在一大堆纸袋上面缓慢爬行,乾水泥的味道有些刺鼻,不过有一部份摸起来感觉比较粗糙,里头包的应该是碎石子之类,随着额头的汗水愈滴愈多,长毛终于攀抵到五分头他们的右上方,可是由于那六个家伙手脚併用、还连脑袋都一起挤在门缝上,因此他压根儿无法从那里一窥堂奥,即使居高临下,但基本上他就只能瞧见一大团黑压压的人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