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假手他人!”
下首一众黑衣僧人纷纷应道:“正是!杀我佛门僧人亵渎佛祖荣光我等佛门弟子岂能坐视!”
普宁忿然道:“彼等江湖人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宫中那帮内侍更是指靠不住!王枢密使死得莫名其妙仇士良与田令孜又当街火拼将田枢密使的义子活活打杀!”
观海道:“不是传言匡佑乃刺客所杀吗?”
“阿弥陀佛”知客香主净空双手合什无奈道:“如今有传言说匡佑是仇公公指使随从殴打失手致死诈称刺客所杀。
与匡佑同行的李宏目睹其事被人问及时却噤若寒蝉一切说辞唯以仇士良一方为准。
“看看他们干得好事!”释特昧普怒道:“藩镇、内侍、帮派一帮蠢货!只顾着内斗能成得甚事!”
观海侧身低声道:“窥基大师到底去了哪里?”
净岸瓮声瓮气说道:“当是去了魏博邸。
“不对吧。
魏博的乐少主可是跟延真他们待了一整天。
净岸合什道:“恕贫僧不知。
观海一笑望着上座的释特昧普不再言语。
众僧议论纷纷最后释特昧普一锤定音“再等一日!若明日窥基大师还不回来便由本法王做主!”
普宁道:“正该如此!”
众僧纷纷附议净岸与净空对视一眼各自闭紧嘴巴。
“安王殿下!”程宗扬笑着拱手道:“稀客!稀客!”
李溶道:“程侯住的方有点偏啊怎么不换个大点儿的宅子?”
程宗扬笑着往旁边看去“这得劳驾段少卿了。
随行的段文楚脸上一黑为了这处宅院大唐连面子带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要是让程侯再圈下一块实质上割让给汉国不受唐国管辖鸿胪寺从上到下都可以摘帽子脱官服了。
段文楚没敢接他的茬儿郑重其事躬身施礼“禀君侯今日上元陛下于宫中设宴特命微臣与安王殿下邀君侯共度佳节。
程宗扬听见去宫里赴宴就头大吃不好喝不好规矩还多得要死一场宴会下来大半天都得折腾进去。
有这闲工夫自己还不如补补觉。
搂着飞燕合德睡个回笼觉她不香吗?
程宗扬刚要开口脚背便被贾文和踩住。
“圣上有召幸何如之?”贾文和长揖到拜谢君王然后道:“安王殿下段少卿两位且请稍坐待吾主入内更衣。
张恽带着换了仆役衣物的罗令上前奉上香茗、糕点殷勤招待。
程宗扬与贾文和进了内堂低声道:“真要去啊?紫丫头还没回来呢!”
“安王亲自来请岂能拒之?”贾文和道:“唐皇一直为立储抉择不定非是皇太子便是皇太弟。
此中意味请主公细加揣摩。
“什么意味?”
“亲王不得结交藩镇何况他国使者?”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李昂是给他弟弟铺路?不选他侄儿了?”
“也许。
程宗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说道:“派储君过来……他还挺看重我啊。
贾文和淡淡道:“他看重的是太真公主。
“那这算什么?”程宗扬道:“专门请我入宫拜见姑父大人?”
以贾文和的淡定都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
程宗扬赶紧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
程宗扬溜回房内由飞燕合德的服侍着换了衣物佩好印绶、玉佩然后搂着两女各亲了亲叮嘱她们在家安心休养。
赵合德小声道:“我想去看灯。
程宗扬安慰道:“别急等紫丫头回来我们一起去。
合德乖巧点点头帮他理了理衣襟。
回到正厅程宗扬与两位客人谈笑几句待随从们备好车马彼此谦让着往前院走去。
驾车的是郑宾至于随行的扈卫程宗扬低声对贾文和说道:“长伯昨晚值夜南八不合适露面我和老敖一道去。
贾文和道:“敖润留下主公带张恽和罗令入宫。
程宗扬怔了一下旋即道:“好!”
贾文和低声道:“无论如何不能与安王和段少卿分开。
“我懂。
就是拿绳子拴也把他们拴一块儿。
有李溶和段文楚随行又是在宫中设宴自己的安全有足够的保障。
倒是程宅内小紫、三名侍奴、阮香琳、韩玉等人陆续离开剩下的人手捉襟见肘。
自己把最弱的两个带上万一出事反而少了拖累。
让程宗扬汗颜的是自己堂堂王侯这会儿出门连仪仗都凑不齐。
好在石胖子手里人不少他与谢无奕昨天出去鬼混这会儿还没回来于是让人去要了十二名护卫随行。
反正他们也不能入宫只在路上充个场面唬唬人是够了。
独孤谓坐在教坊门口膝上放着一把半旧的胡琴一曲《深宫怨》拉得哀婉凄恻如泣如诉说尽心中无限凄凉。
几名教坊女子在旁听得眼眶发红几欲堕泪一边拿着粥眼泪汪汪轮流给独孤郎喂饭。
忽然对面的房门打开
一行车马驶了出来看到车上的旗号独孤谓一跃而起把胡琴一丢嘴巴一抹一手抓起纱帽扣在头上然后狂奔着冲进教坊牵过坐骑。
“泉捕头!”独孤谓急切说道:“点子要出门!我得跟着!你呢?”
泉玉姬道:“我盯在这里。
“成!你小心我去了!”
独孤谓翻身上马连帽子都顾不得扶就那么歪戴着冲出教坊在教坊女子们无限眷恋的目光中紧跟上程侯的车驾。
到了跟前独孤谓发现那个平常打交道的汉国治礼郎老敖居然不在里外都是生面孔——其实也不算生这些天他们已经摸清程宅与石宅的关系石家这些护卫虽然不是重点盯梢目标但也打过照面。
不会是鱼目混珠吧?独孤谓暗自嘀咕着直到车帘掀开那位程侯笑着道:“独孤郎几日不见去哪儿忙了?”
我能告诉你我被关在杏园了吗?当然不能。
要脸。
独孤谓矜持说道:“回侯爷下官这几日奉命出外公干未能在侯爷跟前效力惭愧。
那位程侯笑道:“我还以为换人了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独孤谓满腹幽怨。
罗少尹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看见自己就心烦自己刚从杏园脱身就被打发过来。
那曲深宫怨我这些天越拉越好快出神入化了都那都是有原因的!
程侯扭头道:“王爷这位就是京兆府的独孤郎。
一位胖乎乎的亲王露出脸来赞叹道:“果然好相貌!犹如庭前玉树!”
独孤谓干笑道:“王爷谬赞了。
“咦?你这幞头当今京师的新风尚?”
独孤谓赶紧正好纱帽干笑道:“王爷说笑了。
程宗扬放下车帘笑道:“让程某入宫赴宴不过皇上一句话的事怎么会劳烦王爷大驾?”
“嗨”在这位未来的姑丈面前李溶半点架子没有抚膝道:“我今天不是入宫给皇兄敬贺吗?皇兄问起金龙的事我多了句嘴就被皇兄抓了差让我来请程侯入宫。
“哦?”李昂一个真龙天子对玄学这么有兴趣?怕不是被徐大忽悠给忽悠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