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瞠目结舌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当时那一幕有些不对劲——自己扯住高力士那端的白绫另一端的中行说也没闲着如果那条白绫是套在吕雉颈中那一下照样能把她脖颈勒断而且还是自己跟中行说一块儿把她勒死的。
但这一切都没发生自己拽住白绫高力士那边被扯断中行说拽着断掉的白绫一个趔趄吕雉的玉颈却完好无损——那条白绫其实是打了个活扣!
程宗扬真想逮住杨妞儿狠狠揍她屁股一顿!她故意吓唬吕雉结果吕雉有没有被吓到不好说自己倒是被吓惨了。
怪不得杨妞儿玩这么大都在内宅行凶了死丫头还跟没事人一样。
程宗扬后知后觉拍拍额头然后开口道:“怎么绑的?再给我绑一遍!”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会了!来死丫头我给你绑一回!”
“不要!”
“绑你脚上?”
“那也不行。
“让我试试嘛……”
程宗扬觉得自己又学了一招兴致正浓既然死丫头不肯配合让自己练手这不旁边还有一个人呢!
程宗扬看了面无表情的贾文和一眼赶紧把帕子收起来“先说正事——那帮宦官已经控制了杏园很快就能到线索发现是两个太监把王守澄的衣袍和五具尸体运到园中然后他们会发现车是租的租车的方在魏博府邸的旁边出面的是一个江湖人而那个江湖人是墨枫林假扮的。
宦官、藩镇、江湖、道门全牵扯进来再加一个光头就完美了。
贾文和淡淡道:“再加一个光头就知道是你做的了。
“也对。
太巧容易让人生疑这就够让他们琢磨了。
”程宗扬道:“接下来把事情闹大闹到他们疑神疑鬼腾不出手来对付我……咦?你们刚才是不是商量好了?”
小紫笑吟吟道:“程头儿你好聪明。
“别以为你们两个智商加起来是我好几倍就可以为所欲为!”程宗扬义正辞严说道:“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这事儿我不管了啊。
贾文和道:“交给属下便是。
“小女忍的事……”
小紫笑道:“交给我好了。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那我是不是没什么事了?”
“小心白仙子被人打死哦。
程宗扬一拍大腿“我得赶紧去看看!”
“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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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姣然正在记录医案闻言微微点头“回来了?先坐我把这些写完。
潘金莲依言坐下随手拿起一页上面是病坊的诊疗纪录。
唐国专门为乞丐和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设置病坊由官方提供食物和一些基本的医疗。
潘金莲也曾去过一次给病人们开了些药方但远没有燕师叔医案上记录得这么详细。
从医案的内容能看出燕师叔不仅亲手给病人逐一诊脉还验看了病人的痰液甚至大小便。
每一位患者的病情少则一页多则四五页从饮食坐卧直到睡眠便溺巨细无遗。
潘金莲暗暗有些惭愧唐国虽然国富民殷但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乞丐都生活体面尤其时值寒冬那些乞
丐多日未曾洗盥。
自己当时很耐心给那些乞儿查看病情开列药方但实在做不到像燕师叔这样毫无芥蒂亲手给乞丐诊脉。
除了病坊的患者还有某位王公和一些商贾、农夫的医案掺杂其中。
在燕姣然笔下无论病坊的乞丐乡间的村民还是朝廷贵人巨富大贾全都一律平等只有姓名、男女和年龄的区别若是不看姓名丝毫看不出患者身份的高低贵贱。
良久燕姣然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昨晚没回来可是患者病症有异?”
潘金莲道:“他肋下受了外伤气血瘀塞诊治并不难就是离长安城远了些抓药耽误了时间煎好药服下已是深夜我只好在旁边村舍借住一宿。
燕姣然点了点头“夜路谨行这是对的。
病人好些了吗?”
潘金莲从容道:“用了些益气化瘀的药物还算对症今早回来前我去看过再有三五日当可下行走。
燕姣然叹道:“娑梵寺习武成风寺中应该常备些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
“寺里的僧人给他用过小还丹但病人眼底发赤似乎药性燥了些。
“小还丹中正平和病人眼底发赤只怕身体过虚或者有别的缘由。
潘金莲想了想“他服用过金丹。
“哦?”燕姣然笑道:“好了不说了再问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潘金莲也为之一笑然后道:“那位紫姑娘的病症如何?”
“眼下还好。
”燕姣然眼中露出一丝怅然“她若是元红不失也许能再拖延些时日。
就怕病症发作再难施救。
“徒儿却未出她身怀绝症。
“我和你师父当年也看不出来。
”燕姣然说着将一页纸递给她。
“这是什么?”
“我昨日见那位程侯经脉有异似有暗伤在身。
这个方子能温养真元。
”燕姣然道:“你若有闲暇把方子给他便是。
“可有忌讳?”
燕姣然轻轻笑了一声“服药期间禁欲忌色。
潘金莲笑道:“此事怕是难为。
她随手收起药方然后拿起一页纸“病坊这位患者双腿残疾膝部以下都已残缺却自诉常觉腿足剧痛时如刀割时如火炙。
金莲观之此症多半是伤处护理不当以致伤痛难消。
为何师叔从头部取穴针刺四神聪及神庭、内关诸处?”
“此为幻痛。
”燕姣然道:“患者因外伤致残痰浊瘀血阻滞经络日久则脑失荣养神魂失调。
因此我自头部入针同时按摩残肢加以调养……”
两人仔细讨论起医案中的疑难杂症用药得失良久才告一段落。
燕姣然收起医案“后日是上元节过完节你便回明州你师父和大师伯都在等你。
潘金莲微微闭了下眼睛低声道:“是。
燕姣然笑道:“明珠剑法更上层楼你可要小心输给她。
潘金莲笑道:“师叔想让我输呢还是想让我赢?”
燕姣然肃容道:“一定要赢!光明观堂的未来就在你们肩上了。
潘金莲收起无意中露出媚态的笑容正容道:“金莲绝不负师门厚望。
程宗扬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儿小伤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杨玉环一手拿着墨汁淋漓的毛笔一手拿着丝帕塞住流血的鼻孔得意洋洋说道:“白仙子拳脚功夫还欠点儿火候本公主一个虚招就把她打趴下了!”
白霓裳伏着身子被她坐在背上羞愤说道:“若是用剑我未必会输给你!”
“你还不服?高力士!把本公主的斩马刀拿来!我跟她再比一场!”杨玉环挥舞着墨笔叫嚣道:“刀剑无眼死生勿论!姓白的敢不敢!”
“停!”程宗扬道:“先把人放开再说!”
“我打赢了坐坐她怎么了?”杨玉环挥舞着墨笔道:“我打赢了!”
“你用得着说两遍吗?你们两个都是什么身份怎么打起架来跟街头泼皮一样?丢不丢人?”
“打架不丢人谁输谁丢脸!”
程宗扬把小紫揪过来“你弄出来的事你来摆平!”
小紫在杨玉环耳边说了几句杨玉环眼睛又是一亮“好主意!”
杨玉环丢下墨笔拉着小紫的手兴冲冲出门。
程宗扬一脸凝重扶起白霓裳突然放声狂笑。
白霓裳泪水在眼眶里晃了几下然后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我是不是被她画得很难看?”
“没有!真没有!”程宗扬说着禁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白霓裳那张俏脸被杨玉环用墨笔画了两撇小胡子眼睛被画了两个黑眼圈右脸写着“手下”左脸写着“败将”额头还画了一个叉……
白霓裳捂着脸放声大哭。
程宗扬只好一边安慰她一边让人取水帮她擦洗。
好不容易把白霓裳安抚下来程宗扬抽空来到侧房“雉奴呢?”
惊理道:“琳姨娘打发她去洗衣服了。
程宗扬奇道:“她还会洗衣服?”
惊理笑道:“都洗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