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甲?」
杨玉环挑起眉梢「步人甲?瘊子甲?山文甲?」
「纸甲。
「哦」
杨玉环恍然道:「泉州纸甲劲矢难穿。
「对。
下次跟我打记得把铠甲脱了披张纸就够了。
「呸!」
杨玉环啐了他一口。
忽然院门「呯」
的一声撞开一群人哭天抹泪涌了进来。
一名太监扑上来大放悲声尖着嗓子哭诉道:「太真公主你可要给我家王
爷作主啊!」
程宗扬赶紧放开杨玉环扭头一看——抚王李纮那位唐皇爷爷辈的亲王
正躺在单架上被七八个号啕痛哭的内侍、随从抬着他胸口插着一根凋翎箭
这会儿两眼翻白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太监拍哭嚎道:「我家王爷好端端在院里遛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射来
一箭正好射中我们王爷……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一道雷把她噼死吧……」
这是专程上门骂到脸上了啊。
程宗扬倒是能理解都快把人射死了骂两声怎么了?也就是杨玉环了换
个人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杨玉环张着嘴巴顾不得计较那太监当面骂街显然也被吓到了。
「是刺客!」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眼睛齐齐转了过来看着那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
程宗扬眉头紧锁一脸凝重沉声说道:「昨晚的刺客又出现了!」
「对!」
杨玉环恨声道:「该死的刺客!放心吧王叔我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众人目光齐齐移到镇国大长公主脸上。
你认真的?你不知道那箭上有你的名字吗?再看看这满院子的箭全是乱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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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要紧!」
程宗扬道:「快!叫太医!」
众人目光齐齐转到程宗扬脸上。
这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大捅到皇上面前?年轻人你胆子很大啊。
我们王爷都不敢……「对!叫太医!」
杨玉环道:「来人啊!快去把太医署的大夫全绑来!」
众人目光齐齐移到大长公主脸上。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那还来得及吗?」
程宗扬道:「我说的是你这儿那个汉国的太医!」
这回杨玉环的目光也移过来「我差点儿忘了……」
杨玉环拍了拍额头扭头叫道:「潘姊姊!别再把人藏起来了!快把义大夫
请过来!」
李纮的箭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入肉不过寸许毕竟抚王府离着镇国公主府
有好几百步流矢力道本来就不大再加上他还穿着厚厚的裘服大半力道都被
挡住了。
义姁剪断箭杆将箭头周围的皮肉割开取出箭头然后用烈酒清理伤口
敷上伤药。
抚王这会儿气息倒是很均匀闭着眼一声不吭额头印着一片红痕。
由于要割开皮肉义姁本来要使麻沸散杨玉环说了一句来不及了一掌把
王叔拍晕直接动刀。
抚王本来是三分演七分装这会儿彻底挺尸了。
义姁和潘金莲在里面忙碌杨玉环与程宗扬在外面相对无言。
那天义姁留在紫云楼给小环疗伤程宗扬一走她便找到潘金莲哭诉自
己被程侯逼迫无奈委身屈从丢了师门的颜面求潘师姊替自己报仇。
潘金莲怎么回答的没人知道反正从那天起她就把义姁藏起来无论如何
也不让她再回舞阳侯府那个魔鬼的巢穴。
「你干的?」
「天良心啊。
程宗扬竖起一根手指「我就干过一次。
「我呸!不要脸!」
「这话得说清楚。
她跟我的时候早就不是完璧了。
「卑鄙!无耻!下流!淫贱!色鬼!淫魔!登徒子!」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说完赶紧去把刺客杀了好给你叔叔报仇雪恨。
杨玉环往掌心擂了一拳「必须的!」
「你还真杀啊?」
「不管他是谁这个黑锅他背定了!」
杨玉环忿然道:「竟敢偷我的箭陷害我!他也不打听打听只有我陷害别
人的谁敢陷害我?」
程宗扬对杨玉环的道德下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把箭射出去还真信了你这套鬼话。
「替你解了围你也不谢谢我?」
「谢什么啊。
杨玉环瞥了他一眼「给你透露个消息公平交换啊。
「什么消息?」
杨玉环朝房内示意了一下悄声道:「连着两天晚上都出去了。
昨晚除夕都
没在。
懂?」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
潘姊儿已经找上门来了?前天晚上泉玉姬在昨晚人更多外面还蹲着个独
孤谓。
她不是没来而是没找到机会下手……送上门的鸭子啊怎么把她给煮了呢?程宗扬没待太久趁里面还在忙碌潘姊儿腾不出找自己麻烦赶紧抽
身走人。
离开镇国公主府程宗扬先就近到了兴庆宫让人准备
在花萼楼的废墟上搭
建台子。
接着让内宅诸女全都搬到靖恭坊在建的水香楼内同时给太真公主下了个帖
子邀请她方便的时候到水香楼赴宴自己随时恭候。
为了给潘姊儿创造机会自己也是煞费苦心了。
水香楼离十六王宅更近没有京兆府、六扇门的人盯梢自己的护卫还留在
宣平坊宅中楼里只有内眷潘姊儿要是还不上门来找麻烦除非是她是不准备
报仇了。
搭个两三丈的台子不是难事大木一架就行六丈高就没那么容易了必须
有稳固的基。
光是清理废墟购置的木料这两件事就不是顷刻可办的。
程宗扬有心让大伙儿歇歇过个好年于是让敖润去东西两市雇佣工匠。
只是眼下正值年节人力物力都紧缺程宗扬只能耐心等待。
从段少卿提供的图纸推测入口的方位和高度应该在花萼相辉楼第三层。
程宗扬找到兴庆宫那个老太监打听老太监人都快煳涂了往事倒还记得一
些他说花萼楼第三层供的是一尊天王像不过自打花萼相辉楼建成就一直被
障遮掩没有人见过天王像的模样。
经历过黄巢之乱兴庆宫的旧人早已所剩无几如今整座花萼楼片瓦无存
天王像也多半被砸成齑粉那尊天王像究竟什么模样已经无人知晓。
程宗扬猜测那尊天王像只是幌子为了掩饰宫的入口而设本身并没有
什么用处。
宫的入口并非物理存在而是一个相对的位置。
那些草匪把花萼楼拆毁后反而彻底失去了碰触宫入口的可能。
难怪他们把整个兴庆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宫入口的事先放到一边程宗扬抓紧时间给潘姊儿设计圈套。
水香楼前后三进前两进可以放弃在内院四周设了两处明哨和三处暗哨。
明哨是给潘姊儿看的暗哨是断潘姊儿后路的。
目前内宅战斗力最强的依次是蛇夫人、惊理、阮香琳、尹馥兰、罂粟女等
人。
孙寿、成光只算是凑数的。
赵飞燕、赵合德姊妹、孙暖自保都够呛。
吕雉是一个大大的不安定因素这么要紧的事必须把她排除在行动之外。
另外还有中行说、张恽这两个死太监可以当炮灰来用就怕他们没有为主公
献身的觉悟。
程宗扬斟酌半晌把赵氏姊妹、孙暖留在宣平坊的宅内由中行说、张恽两
人守着免得卷入危险。
水香楼这边明哨是惊理和罂粟女一东一西放在长廊两端。
蛇夫人、阮香琳和尹馥兰作为暗哨埋伏在天井、檐下、楼梯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