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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hui329 5572 字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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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黄中踏步而入,坠儿,顺卿何在?三姐夫早在水榭备了酒宴,只等几位爷入席。

名唤坠儿的丫鬟脆生生答道。

来来,吾等不要让顺卿久等。

焦黄中呼朋唤友,几人鱼贯而入。

************月影西斜,枝影婆娑。

水榭之内,轻歌曼舞,玉堂春与雪里梅合演着前朝才子关汉卿的《拜月亭》。

酒席之上,推杯换盏,焦黄中会和刘鹤年等人对着当中王朝儒频频劝酒。

丁寿咬着拳头,满面苦色,不知人还要从何处找起。

丁兄可是有心事?杨慎在一旁察言观色,出口问道。

啊?无事,用修多心了。

丁寿强笑道。

顺卿,美人与归,一床两好,这温柔乡的滋味销魂吧?韩守愚将两手食指并在一起,向着王朝儒揶揄道。

王朝儒干笑一声,没有作答,面上神情比之丁寿还要不自然。

诶呦喂,就说喜鹊今早吱吱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登门。

一秤金挂着一股香风,步入酒席。

我说丁大人,前番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啊。

一秤金语声娇媚,将那一团丰满柔软依靠在丁寿肩头。

丁寿只觉肩头一酥,扭头笑道:怎么,苏妈妈还能因为丁某的官身免了酒钱不成。

莫说免了酒钱,只要大人赏脸光顾,便是倒贴奴家也乐意得很呢。

一秤金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丁寿看得心中一动,这娘们勾人得很,莫不是也会媚术,倒不敢教苏妈妈破费,只是有些事要请教。

丁大人见外了,有话您吩咐就是。

一秤金一扬纱裙,挨着丁寿坐下,抱着他的胳膊用一对饱满双峰不住挤压。

虽觉这娘们今日殷勤得过了,丁寿还是问道:前次来时,贵处并无如此广大,这处院子原本住的是何人?原来是问这个,据房主说此处原本赁给一对杨姓夫妇,前些日子退租搬走了,恰好三姐夫要为三姐起园子,就盘下了这块地。

一秤金手挥香帕,解释道。

既然两家毗邻而居,苏妈妈可知那对夫妇姓名?做何营生?丁寿问道。

一秤金拧眉思索:男人姓杨,女子好像姓……该是姓刘,也是乐工伎户出身,平日里男子出去帮工唱曲,女人在家里偶尔接些皮肉生意。

随即不屑一笑:京师地面上,只靠这些小把戏,活该他们混不下去。

皇上诶,你让我找的是什么人啊,丁寿挠头,不过心中也兴起了一丝希望,这么说这二人教坊司花籍有载?一秤金摇了摇头,不像,该是别处溢籍出来的。

丁寿扶额,刚兴起的希望又破灭了,随口问道:可知他们是哪里人士?果然不出预料,哪谁晓得,一秤金如是答道,不过,京师中不隶三院的,大抵都是大同那帮坐坛子的婆娘。

正在饮酒的焦黄中耳朵突然竖了起来,苏妈妈这里竟然还有那口外四绝的大同婆娘?!怎个从来未见?藏私了不成?焦兄,何谓口外四绝,还请指教一二。

几个浪荡子都来了兴致,央求焦黄中。

焦黄中洋洋自得,卖弄道:四绝尽在居庸关之北,这一么,便在丁兄仙乡,名曰宣府校场,其纵十里,横四十里,逢巡关御史三年大阅,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将士齐至,也不满校场一角,可称宇内无双,丁兄,此言可是?丁寿满是糟心事,无心搭理,陪笑一下,算是回应。

二么,焦黄中顿了顿,几位贤弟可知统万城?可是五胡乱华时匈奴酋首赫连勃勃所建都城?家在陕西的韩守愚率先说道。

听闻赫连勃勃令大将叱干阿利蒸土为城,又以力士持铁锥刺之,入之一寸,杀工匠,不入,杀力士,以其尸体筑城,如是往复,其城乃成。

杨慎接口道。

一拍桌子,焦黄中道:正是,四绝之二便是蔚州城墙,传为唐末李克用所筑,不但精坚,其瓦石光泽可以照面,便是统万城也有所不及。

随即又竖起第三根手指,焦黄中继续道:这三么,便是朔州营房,传为唐将尉迟敬德所建,墙檐外向,行人可以避雨,足见其势。

这四么——焦黄中拖长声音,看着众人,嘿嘿笑道:就是这大同婆娘了。

大同婆娘有何异处?焦兄当知我蜀中也多出美女。

刘鹤年不以为然道不同,不同,大大不同。

焦黄中连连摆手,大同为太祖十三子代简王封地,其娶中山王之女,与太宗份属僚婿,其时代藩实力强盛,与辽、燕二藩成鼎足之势,故所蓄乐户较他藩也多出数倍,而其驯养女妓之法也有独到之处……看众人眼神中催促之色,焦黄中笑嘻嘻低声道:女童自五六岁起便以小口坛子当凳子来坐,几年练下来,女子阴部便肥大厚实,一旦进入,其中滋味,啧啧,妙不可言啊。

众人恍然,刘鹤年不忿道:果真如此?焦兄是否言过其实?维新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顺卿啊,他是太原人,必定晓得。

焦黄中瞬间为自己拉了个垫背。

那是自然,王朝儒刚开口,便扫见一旁玉堂春神情中的一丝愁苦,马上改口道:小弟在南都多年,北地之事自然不晓得。

焦黄中登时不满,直说王朝儒推脱,几人乱成一团。

各位仁兄,小弟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丁寿起身告罪,离席而去,原以为在京城里顺手帮小皇帝一把也就是了,怎么一竿子还支到大同去了,还是溢籍流寓的,老子上哪儿找人去,倒霉催的还要和这些小兔崽子们扯淡,不知大同婆娘厉害,你找几个试试啊,几十年后带兵打到北京城下的俺答的哥哥怎么死的,不就是洗劫大同时掠走了几个女妓,昼夜y乐,没两天就嗨死了么。

丁大人留步啊。

丁寿还未走出园子,一秤金便风风火火地追了出来,轻按起伏不定的饱满胸脯,道:大人何故匆匆而去,可是奴家服侍不周?在下有事待办,就不叨扰贵处了。

丁寿脚步不停。

温柔乡里温柔情,切莫无情负良辰。

一秤金莲步轻移,抢在丁寿身前,奴家为大人安排几个美人服侍可好?丁寿剑眉一挑,一秤金方才急切间所用步法不凡啊,不露声色的向远处水榭一指,妈妈院中的花魁已有主了,还能安排何人啊?吃吃一笑,一秤金依偎到丁寿身前,宜春院内百花吐艳,还愁找不到一朵大人满意的花么……摇了摇头,丁寿叹气道:丁某眼光很高,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眼,除非……除非什么?一秤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来。

折扇挑开纱衣,陷入深邃乳沟,丁寿似笑非笑,道:除非苏妈妈这样的美人肯屈身就教。

哦?一秤金面上闪过一丝讶色,咯咯笑道:不想奴家还有此等福气,若是大人不嫌奴家年老貌丑,奴家暖席以待……粉面微扬,鲜艳红唇微微翘起,丁寿抿唇一笑,捏住一秤金雪白尖尖的下巴,俯身欲吻,忽然眼角突现一丝寒光。

折扇轻挥,丁寿身子腾空而起,半空中腰身一拧,如同大鸟般掠出了院墙。

一秤金愤愤跺了跺绣鞋,该死……ps:这章中关于人熊和人首狗的事是发生在清朝的,就记载来看,花子头犯案在明末还是少数,到了大清就层出不穷,清末最甚,原因也就是那个乞丐保甲制度,具体有兴趣的可以看看湾湾有人做过的研究。

有朋友说到上章碧螺春的事,顺带提一下,碧螺春名字来源很多,不说别的,单就皇帝赐名这事就有明朝弘治和正德父子,清朝康熙和乾隆的说法,传说内容基本一样,区别在于清朝的是皇帝到江南,当地官员进献的,明朝皇帝没下江南的好运,名字起源都是王鳌丁忧返京时呈现,康熙的说法起源是清人笔记,当地方志和史上都无此说。

明朝起源的说法见《随见录》,地方志中也有王鳌为碧螺峰题字的记载,到了清朝因年代久远,才又被人题了碧螺春晓,考虑最早记载和地方志,个人认为明朝起名说靠谱。

至于父子两个到底是谁起的名,王鳌母亲去世丁忧后回京是成化年,再有一次父亲去世,回京就是本文发生的时候,所以个人偏向正德。

明朝被后人玩坏了,什么传说都往清朝揽,不只圣祖康熙和题字狂魔乾隆这些做皇帝的,后面还要写到的六尺巷,还有一些明朝官场轶事,原文不动的移植到大清头上,也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