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言重了,适才不过一番戏言。
刘宇走上几步,当看到纱幔下舆轿上雕刻的龙凤花纹时,瞳孔不由一缩。
龙凤纹是皇家御用,民间倒也不是不许,新娘子的花轿可破例使用,连新郎都能骑马穿官服称为新郎官,可如今这丁寿怎么看也不像是娶媳妇的模样,敢如此僭越,要不是嫌命长,就只剩一种可能:皇家恩准。
这么说这小子不但圣眷未衰,还犹有过之。
刘宇心中暗暗叫苦,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戏言?丁寿将头探出轿窗。
当然是戏言。
刘都堂连连点头,大人与我都是刘公公心腹,岂能同室操戈,让外人笑话。
难得都堂大人还记得这一点,此地巡抚是谁的人您应当比我清楚,令公子这授人以柄的行事做派……丁寿冷笑一声,没说出后半句,下令道:起轿,给刘都堂让道。
刘宇双手连摆,丁大人客气了,理当本官让路才是。
刘都堂乃是封疆大吏,在下不过是无职无权的闲散之人,岂敢不知天高地厚,惹是生非呀——丁寿故意拖长了声音,斜视着刘宇道。
刘宇被他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语刺激的面色青白不定,难看得很。
************锦衣卫开路,行人避让,宽大卧舆平稳地行走在宣府街道上,丁寿靠在座褥上,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布衣少女,五官并不十分精致,凑在一张脸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迷人味道,自己在宣府时竟未发现有这样一个尤物。
少女局促地缩在舆轿角落里,偷眼看着处处镶金带银的轿壁装饰,壁上挂着两支玉柄拂尘,鎏金香炉内散发着袅袅轻烟,让她宛如置身梦中。
妹妹,别缩在那里,过来坐。
楚楚伸手相邀。
少女摇了摇头,见二女服饰华丽,姿容艳丽,颇有些自惭形秽。
姑娘,你家在何处,我送你过去。
丁寿含笑问道。
不,不,多谢公子,哦不,多谢官爷和二位姐姐,民女便在此处下轿,自行返家,免得家人担心。
少女慌忙推辞。
掀开窗帘看看天色,丁寿点头道:也好,敝人住城南,若是有暇,敢请姑娘移驾丁宅一叙。
城南丁宅?可是开烧锅酿醉刘伶的丁家?少女瞪大眼睛问道。
正是。
丁寿笑答。
少女紧咬下唇,不再吭声,轿子落地,她默默独自走出。
姑娘……少女扭身,丁寿探头而出,笑道:还未请教芳名呢?少女垂首不语,默默向众人相反方向行去,无人知道她的脸上此时正挂着两行清泪。
看着丁寿一副嗒然若失的样子,杜云娘娇笑道:爷,哪有你这样心急的,姑娘家闺名怎能随便告诉陌生男子。
若是不问,难道她就会说了?丁寿郁闷道。
若是换成妾身和楚楚问,至少她说的可能会大写。
杜云娘攀上丁寿肩膀,笑意盎然。
将手探入杜云娘裙底,丁寿懊悔道:浪蹄子,刚才怎么不想着问?杜云娘感受到火热大手已然探触到身下花园,虽是隔着薄薄绸裤,还是将花瓣摩擦的阵阵酥痒,轻轻喘息道:妾身哪里知道爷又动了色心……丁寿偷眼看那边玉面飞红的楚楚一眼,yin笑道:那爷就好好动一动……翻身将杜云娘压在身下……还未等解开杜云娘衣裙,就听轿外王六喊道:二爷,到家了……************一队官兵来到自家门前,月仙早已接了通报,早成惊弓之鸟的她还以为有了什么祸事,心惊胆战地来到大门前,见到的却是那个带着坏笑的小叔子。
嫂嫂,一年未见,小弟甚是挂念,未知嫂嫂可曾想念弟——弟啊?语带双关,月仙当即臊红了脸,倒是玉奴泼辣回应:我们倒是想着小头弟弟,可惜那个大头弟弟没个良心,一年多也不知回来看看。
丁寿窘迫地举手告饶,由得众女取笑,玉奴看着后面锦衣卫的排场,问道:小郎,你当大官了,有多大?大的不得了,看这大轿子没有,是太后娘娘坐的,刚才连总督大人都不敢挡着二爷的路。
王六从后面转出,咋咋呼呼比划道。
玉奴挢舌,在她们眼里,宣府巡抚就是天一般的人物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个什么总督,还管着巡抚大人,那简直是天外天了,连总督都让着小郎,那岂不是把天都戳一个窟窿。
那边倩娘本来笑吟吟的和美莲站在一起看热闹,一瞧王六不由脸色一变,小桃踏前一步,娇叱道:王六,你这背主恶奴,还有脸回来?玉奴听了大怒,原来你就是卷款私逃的那个混账奴才,你把我们姐妹害得好苦。
这一年多她和月仙几人姐妹情深,对她们那几年遭遇大生不平,此时见了王六,顿生恶感,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出手倒是不重,可玉奴手上留着尖指甲,一下就在王六脸上留下五道血痕,疼得这小子直咧嘴,又不敢还手,扑通跪倒地上,对着月仙连磕了几个头,苦苦哀求:夫人,小的思虑不周,让您这几年受了委屈,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吧。
王六哭得凄惨,月仙面有不忍,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倩娘,若是饶了他,难道还把倩娘推到这火坑里,为难地瞧向丁寿。
丁寿在后面踹了王六一脚,说什么废话,把东西拿出来。
是是是,王六连连应声,膝行几步,又爬到倩娘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家里的……哦不,那个倩娘,这东西你收好。
倩娘接过一看,惊道:休书?!我自知德行浅薄,配不上你,今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王六话说得那叫一个真诚。
几女齐刷刷看向丁寿,丁寿干笑一声,王六自觉背主害妻,难配佳偶,所以写了休书,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
话是这么说,丁寿也暗暗佩服自家这奴才,这封和认罪书差不多的休书拿出来时,他琢磨还得软硬兼施一番,谁知这小子连啵儿都不打,上来就画押,干脆利落,还振振有词:媳妇本来就是老太爷给张罗娶的,当初二爷要是直说,哪还需要用强啊,什么时候兴致来了,他王六打包给送床上去。
这副忠心耿耿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让丁寿由衷赞一句:敞亮!丁寿如今是这丁宅的主心骨,他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一年未见,众女也是欣喜异常,着人订了酒席,一家上下开怀畅饮,为丁寿等人接风洗尘。
************有人欢喜有人愁,丁宅上下欢声一片,总督府里却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不去,他打了我,凭什么还要我去认错。
刘大公子将一本随手翻看的古书扔到书桌上,瞪着自家老子道。
刘都堂坐在书桌后,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家儿子:此事毕竟因你而起,你过去服个软,以为父在刘公公那里的面子,量他也不敢多难为你。
既然你有那么大面子,还要我去服软干嘛,直接把官司打到刘瑾面前,看他护着你这封疆总督,还是偏向那四品武臣。
刘仁倒在湘妃竹编制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宝贝儿,他身后可不止一个刘瑾啊,刘宇庆幸把这儿子给带到宣府来了,要不然这儿子不知还得在京城给他闯多大祸,刘都堂要是知道坑爹这词,肯定双手赞成,这货活脱就是个坑爹的主儿,他深吸口气,强耐着性子解释道:丁寿官虽不大,圣眷正隆,放眼朝中,有几个能直入宫闱的,你权当吃个苍蝇,委屈一次吧。
有一句话刘宇没说出口,丁寿身后还有一个张太后,那娘们护短是出了名的,而且一哭二闹三上吊,压根不跟你讲理,惹毛了她,别说刘瑾,皇上都捂不住。
刘大人自认已经把道理掰碎揉烂给儿子讲明白了,他该晓得自家苦心,低头认个错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至于他和丁寿之间肯定有了嫌隙,这可以事后慢慢弥补,反正他二人也没有利益冲突,官场上多交友少树敌的道理,想必那小子也清楚,可刘宇实在低估了自家儿子的坑爹属性。
凭什么要我受委屈,不是我说你,你当爹的混得没人好,儿子受欺负了反要我去吃苍蝇,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刘大少爷躺在那里嘚啵嘚啵地数落自己老爹,突然觉得情形不对,扭头看自己老爹翘着胡子在书房里转圈寻摸。
老头儿,你找什么呢?刘仁很好奇。
刘宇铁青着脸,寻找趁手东西,半天找不到,顺手就把桌上文刀拿起,正所谓人在江湖飘,谁能不带刀,君子武备,文人身边也从不缺刀,什么茶刀、裁纸刀、拆信刀、文刀等等,至于能不能攮死人,就看您决心了。
刘大人甩掉刀鞘,拿着这把象牙花卉纹的文刀,恶狠狠地朝儿子扑去,刘仁被吓得从躺椅上翻倒,老头儿,你疯了,我是刘家单传,你想绝后么?宰了你这不肖子,老夫活得更长些。
一击不中,刘宇举着刀又冲了过来。
一看动真格的,刘仁连滚带爬逃向花厅,迎面一个身着浅绿纱裙的温柔女子款步行来,刘仁大呼道:姐姐救我,老家伙发疯了,他要杀我。
一句话将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再看到自家父亲果真拿着刀冲出书房,信以为真,将刘仁挡在身后,扑倒在地,哀泣道:爹,小弟若有过错,女儿愿代为承担,求您念在母亲早逝,饶了他这一遭吧。
看着一向乖巧温柔的女儿哀婉凄绝的样子,怒火顶门的刘宇渐渐冷静下来,喟然一叹:珊儿起来吧,都是我把这小子惯坏了,与你无干。
见父亲不再对小弟喊打喊杀,少女才在刘仁搀扶下缓缓起身,爹,您到底因何事要重罚小弟?少女是刘仁之女刘珊,知晓父亲平日对这刘家单传有多看重。
刘宇一声长叹,将事情来龙去脉交代一番,刘珊闻言蹙眉,这丁寿果真得罪不得?若是君子得罪也就得罪了,这丁寿么……刘宇摇头苦笑,办事不按章法,睚眦必报,翁泰北参他不成,身陷诏狱;仁和大长公主不过罚他下跪,事后不久便借妖言案构陷齐驸马父子入狱,十足小人一个,若是得罪了这样的人,今后怕是永无宁日咯……刘珊沉吟一番,父亲说得有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若不消弭此事,难保事后不挨算计。
顿了一顿,又道:可父亲毕竟封疆一方,位高权重,若是折节下交,人言可畏,对爹爹官声不利呀……刘宇唉声叹气,所以为父才想让你弟弟去,他不在官场,没有那许多羁绊,可他……唉!刘珊见小弟噘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也是心疼,父亲,小弟的性子你也晓得,根本受不得委屈,若是赔礼之时再生了口角,反倒得不偿失,不如——由女儿出面。
你——,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刘宇如同拨浪鼓般连连摇头,你一个女孩儿家,登门谢罪成何体统,将来还怎么选婆家?爹——刘珊娇嗔了一句,解释道:女儿不是去见丁寿,听闻他宅子里也有几个女眷,不若由女儿与她们结成闺中密友,借她们之口道歉赔情,碍着这层关系,想那丁寿也不会再为难父亲与小弟。
刘宇暗想这倒是个办法,也罢,回头准备几份极品头面,借你的手送出去吧,唉,珊儿,你若是个男子,为父会省下不少心的。
刘珊浅笑:小弟年幼,待再年长几岁,也会懂事的。
刘大少爷鼻音哼了一声,把脸转到另一边。
刘都堂却心中肉痛,为了外放花了一大笔银子,本儿还没回来,又要送出去一批,有这败家儿子,真他妈烧钱。
************夜静更深,楚楚辗转难眠。
自从破瓜之后,她算是夜夜春宵,男欢女爱,不知滋味时尚可忍受,一旦初尝禁果,便食髓知味,甘之若饴,这一夜空闺,感觉便比千万年还要难熬。
楚楚暗想爷此时定在杜云娘房中歇息,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求欢,被她取笑一番也就是了,好过一个人在这里苦挨,想到这披衣而起,出了房门。
对面杜云娘的厢房内未见灯火,却从正房里隐隐有喘息呻吟的声音传出,似痛苦,似欢愉,楚楚初为人妇,自然知道这声音代表的意思,不由夹紧双腿,悄悄来到正房窗下,轻轻点破窗纸,向内看去。
细木雕刻的绯色纱灯高悬屋顶,灯光映照下,玉奴赤裸的躺在床榻上,丰润柔滑的肌肤上香汗未干,双颊红潮未褪的闭目休歇着;她的身侧是尚自轻颤娇躯的倩娘,一双美目半开半睁的尽是迷茫之色,如玉肌肤上尽是一片妖艳的粉红色。
丁宅的女主人月仙此时正伏跪在一张硬木太师椅上,混身不住扭摇弓挺,将白嫩丰臀向后耸动,迎合身后披发男子的不断冲击,口中发出丝丝娇喘闷哼。
她的婢女小桃同样浑身赤裸,只见她紧咬贝齿不吭一声,强忍着自己无限激荡的欲念,推动男子后臀,帮助男子棒槌般的巨物在自家小姐体内冲刺顶挺。
男子突然直起身子,将长发向后拢起,露出相貌让楚楚大吃一惊,竟然是自家老爷,难道老爷和自家嫂嫂有奸情,眼前情景让出身世家的楚楚不能接受,扭身要走,却见月光下一个红裙身影立在身前。
楚楚刚要惊呼,却被一只素手轻掩檀口,定睛看却是杜云娘,杜云娘向窗内看了一眼,取笑道:小妮子,春心动了,偷看老爷欢好?楚楚羞恼,低声道:杜姐姐,你还胡说,没想到老爷竟然叔嫂通奸,这帮女人也真不知羞!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她们也是女人,需要男人来慰藉,只要老爷对你我好,他喜欢什么人,和什么人燕好又有何关系,好妹妹,想想你孤苦无依时的痛苦,你会明白她们的苦衷的。
杜云娘久历江湖烟云,心境自不一般。
楚楚闻言一震,好似明白了什么,在杜云娘鼓励下,虽明知不妥,还是将眼睛又贴向了窗前。
叔叔……啊……不行……行……要……完了……死了啊……此时只见月仙螓首连晃不止,手脚不停的乱抓伸挺,身躯更加狂乱的扭摇不止,口中已开始轻哼荡语的连呼不止。
楚楚也看得娇躯火热,两腿间似乎有一股热流涌过,呼吸声渐渐粗了起来,忽然感觉一只滑腻玉手探入了她的衣襟之中,身子一紧,转头看去,杜云娘眼带媚意,浅笑吟吟,楚楚心中一荡,不由放松心神,任由那只冰凉滑腻的手掌握住了胸前玉乳……房内丁寿突然加快速度大力抽送,速度快得连小桃也扶不住他的腰身,月仙被这一阵猛顶刺激得浑身乱颤,倏然双目大睁,玉臀后挺,每次巨物尽根后急急地扭摇玉臀.并且愈挺愈疾,雪臀和丁寿小腹发出的撞击声连贯不停,玉臀如石磨般的旋摇,突然间丁寿一声大吼,火热粗巨的下体直插深处,喷出一股火烫液体,洒在那深处难言的妙处内,插得月仙美目白眼上翻,全身剧颤,口中尖叫连连,一阵狂颠剧扭,再次泄了身子,全身松软的平坠在椅背上,出气多吸气少的颤抖不止。
强忍着胸中火烧般感觉的小桃,见二爷从小姐体内抽出那根湿淋淋的巨物,忙取过手巾伺候二人下体清洁。
此时窗外楚楚衣衫不整,在杜云娘手口挑逗下似已神入大虚,恍惚间听到爷的声音:看了那么久的戏了,进来吧。
迷茫中自己被拉扯着进了正房卧室,美目半睁间羞望见的是四肢大张的丁寿,瞬间眼中只剩下在小桃檀口和小手侍候下再度茁壮坚挺的那根勃然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