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施梦萦的态度与他一致,那朱辰骁一个人的劝说就会显得单薄,秦子晖只需要再磨出一段缓冲,就能推了这件事。可施梦萦出人意料的表态,却显得他才是这里唯一一个纠结小节,不知变通的老古董。面对朱辰骁的卖力劝说和模特本人的大方示意,秦子晖如果还是坚持要求换人,就实在显得过分冷硬了。朱辰骁这边还好,毕竟是素有旧交的学弟,说到底不过就是没有用他推荐的模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对态度积极的施梦萦而言,他的执意推拒,倒是有点刻意针对她的意思,未免有失尊重。
于是秦子晖只能勉为其难地同意,暂定就让施梦萦担任模特,但不必急于开始,约好到周三时再在画室见面。
对于今晚的会面,这几天里,施梦萦作过很多设想。她不知道是不是从今晚开始就要裸体作画,也不知道到时候秦子晖真正关注的是自己身体的哪些部位。
虽说从没做过人体模特,但施梦萦对此多少也有一点了解,如果真的只是正常的画家与模特的关系,彼此恐怕会坐得很远,而对方应该也不至于会刻意关注自己的敏感部位。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更主动一些?要坦然地将那些神秘的部位直接放到那男人眼前吗?如果一切顺利,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能看到这男人丑态百出的一面呢?
是不是已经可以期待第三段视频了?
其实,施梦萦对秦子晖基本是陌生的。这人的性格、人品究竟如何,她一无所知,但她觉得勾引一个男人,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徐芃说过,对自己那个天生的大屁股,男人看到就会想要狠狠操一次。
自己遇到过的那些男人,大学老师如方宏哲、培训讲师如徐芃、金融精英如崔志良、外企白领如周旻……这些在施梦萦看来都还算得上人模狗样的男人,有哪个不对自己的肉体垂涎三尺?更别提那个只要想起就会觉得恶心的的董德有。
就算是那个只会偶然想起,算是近一年来她遇到过的唯一一个勉强算是好男人的范思源,在那段尴尬的恋爱中,他还不是满脑子想的都是和自己上床?
前几天周旻对她这一身皮肉用这么几个字形容:一身骚肉三个洞。
难道秦子晖不是男人?他的那个丑陋的玩意,难道不想钻进自己身上这些诱人的洞里,好好爽一把吗?如果一个洞的诱惑力不够,那就给他两个;两个还不行,那就三个洞都给他玩好了,还怕他不上钩?
在性的趣味上,每个男人都有微妙不同,范思源似乎很中意情趣内衣之类的视觉刺激,崔志良偏爱自己伏低做小地任他作践,周晓荣则简单得多,只要能让他尽情在屁眼里驰骋就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秦子晖难道还会有什么特别癖好?
客服不就是要树立客户需求导向的意识吗?无论秦子晖想怎么玩,施梦萦都决心配合他。自己都已经连屁眼都拿出来给男人随便玩了,秦子晖还能在自己身上开凿一个新的洞穴出来吗?
施梦萦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可以满足秦子晖。
只要能拉他下水,别的都不重要。
有了这样的期待,工作上那些小小的不快,都没能真正影响施梦萦的心情。
周三之前这几天,对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周三,连绵不断的雨势愈发磅礴,中午时,秦子晖通过微信通知她,因为雨较大,今晚的约会可以取消,不用再去画室了。情急的施梦萦几乎秒回:“不不,没关系的,我一定会过去,准时到!”
。
为了确保准时,下班后施梦萦连事先查好的公交路线都抛到脑后,直接通过“滴滴”叫了辆车赶往抚祥湖畔的文创基地。虽然在晚高峰期间从公司出发,到达目的地至少要花五十元以上,她根本想都没想要花多少钱这种小事。
雨滴粗暴地打在车窗上,溅开点点不规则的水花。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这些年里她似乎总在雨中匆匆赶路,前方都是令她念兹在兹的未知命运。
当年身在武山却收到方宏哲说要出国的短信,赶紧坐大巴赶回中宁时,窗外大雨滂沱;去年国庆假期里,深夜赶往沈惜家,试图和他做最后的沟通,坐在出租车里就像身处汪洋中孤独的航船上一般。
今天的情境也是仿佛旧时重现,恍如隔世。
只是,和往常相比,如今的施梦萦已经不剩多少忧思愁绪,她甚至有些鄙视曾经的那些多愁善感,曾经的那些大雨,只在她的脑海中匆匆掠过,随即就被彻底甩开。
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面对,等会究竟应该怎样勾引秦子晖呢?
是主动一些?还是含蓄一些?是留待日后慢慢来,还是时不我待今天直接下手?
车子开进文创基地园区的南门,没多久就停了下来。这里距离秦子晖的画室所在的11号楼还有七八分钟路程,施梦萦告诉司机停车,掏出手机通过支付宝付了车费。
自己明明准备直接将乘客送到目的地楼下,可这美女却偏偏坚持要提前下车,在大雨里步行最后这六七百米的路,司机摇上车窗时,脸上挂着些许困惑。
施梦萦当然不会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早晨出门前,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自觉很妙的点子,刚刚在车上她又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点子肯定可以让自己在与秦子晖的互动中进退有据,游刃有余。
但是,她发现很快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上次朱辰骁带施梦萦走的是文创基地的东门,11号楼的东北面是一片小小的绿地,走上卵石小径后,七拐八绕,很快就能与人群隔绝,施梦萦想在脱离众人视线后,收起雨伞,站到大雨中将自己浑身打湿。可这次她是在11号楼的西南侧下车,正位于园区的一条主干道上,这会刚过了晚上六点,约好一起去吃晚饭的,已经吃过饭猪呢比回办公室的,忙了一天出发回家的,无数人来来往往。在人群中,无视雨势正急,刻意收伞未免太怪了,施梦萦想了想,还是不要显得如此特立独行的好。直到她走到11号楼楼下,都没有找到收伞的机会,施梦萦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早知如此,还不如坐车走完最后这段路呢。
走进11号楼,世界突然变得冷清。11号楼一共有四层,秦子晖的画室位于最高层。站到大厅与中庭间的大玻璃窗往上看,整幢楼几乎只有四层有几扇窗户透出灯光。也不知一到三层,分别是做什么用的,黑灯瞎火的,整个楼此刻好像除了秦子晖的画室外,已经空无一人。
机会终于来了。
施梦萦快步走向中庭。这里是个绿意盎然的小院,两条卵石小径十字交错,施梦萦把伞支在门边,踏上石径直接走进雨中,冰冷的雨水冲刷在她身上,几乎就在两三分钟里,她浑身上下就湿透了。白衬衫紧贴到皮肤上,浸入的雨水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明明肌肤和布料间已经紧紧黏连,却好像还是感觉是一层厚厚的水在其间涌流。
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衬衫皱巴巴地贴着上半身,明显透出暧昧的肉色,早上想到这个点子后,虽然没有确定一定会用,但她还是特意又换了一套肉色蕾丝半透明内衣,如果有人远远看上一眼,多半会以为她衬衫下什么都没穿。施梦萦的胸部虽然不算巨大,但也算得上圆润饱满,曲线玲珑,与肤色几乎一致的内衣,衬得整个上身呈现出透着蜜感的诱惑。
这就是施梦萦想要的效果。
将湿漉漉的长发搅了几下,本想盘起来,想了想又觉得还是分作两股,搭在胸前更显魅惑,施梦萦回到廊下,把自己简单事多了一番,朝电梯走去。
到了四楼,在画室前按了门铃,很快秦子晖的声音又从问答器中传出:“小施吗?”
“对,秦老师,我到了。”
秦子晖没再多说什么,门直接开了。
施梦萦径直来到上次和秦子晖见面的房间,这次他已经等在那里。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准备好的话要说,可迎面看到进门的施梦萦这么一副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小小地吃了一惊,有什么话也都咽了回去。
“这么大雨,你没带伞……还是摔跤了?”秦子晖正在诧异,一眼瞥见施梦萦手中提着一把伞,立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赶紧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发现衣裤都只是湿,没有脏破的痕迹,应该不是摔跤,松了一口气。
施梦萦觉得他的光在落到自己胸前的时候,有一个极为短暂的停顿,匆忙打了个转,随即又飘向别处,这个发现使她大受鼓舞。她一边撑开伞,支到门边的空地上,一边委屈地说:“刚才突然来了阵大风,伞差点被吹飞了,结果淋成这样。”让施梦萦有点不习惯的是,这几句话的口气中刻意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二十多年都没撒过几次娇,秦子晖听着还没觉得什么,她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施梦萦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秦子晖。她毫不扭捏地就这样堂皇正大地将自己半露不露的正面身体直接对着男人,在走到秦子晖身边时,她看似很随意地脱下了湿透的衬衫,揉成一团捏在手中,左顾右盼:“你这里有卫生间吗?我能不能先擦一下?”
秦子晖像是为了要给她指方向似的,往后挪了三步,抬手指着房间角落的一扇小门,那里是一个小盥洗间。这个画室是秦子晖固定的工作室,平时除了待在家里,他有八成以上时间是在这里度过,在这儿一待就是一整天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装修时,他还是尽可能想把这里的功能弄得齐全些。虽然因为楼层整体管线布局设计的原因,画室里不能配备专门的卫生间,但还是设法弄了个小盥洗室,至少能在疲惫时洗把脸。
引着施梦萦去盥洗室,秦子晖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毛巾,虽然不是新的,至少上次清洗后没再用过,拿来给施梦萦凑合用一下。
施梦萦从盥洗室出来时,和身上穿的比进去之前更少了。在里面,她索性把深色制服裤子和袜子全脱了,就这么光着脚,浑身只剩下全套肉色半透明蕾丝内衣走了出来。
胸罩是半杯型的,乳头以上的乳肉几乎完全暴露在外,而内裤则是宽边丁字型的,比细绳略粗些的两只宽的布条勒在股沟中,两个肉球般肥润的臀瓣一览无余,乳波流荡,臀肉震颤,色泽极深的紫黑色乳头和下身浓密的阴毛若隐若现,施梦萦又刻意没把皮肤上的水珠擦干净,全身上下的肌肤上都留有点点晶莹。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毫不迟疑地直接来到秦子晖面前。她正想说什么,突然惊讶地发现秦子晖的穿着与刚才相比,似乎也有所不同,棕色短袖T恤外加了一件蓝黑粗条纹休闲衬衣,左手捏着车钥匙,右手则提了件浅灰色男式薄外套。
面对几乎裸着走出盥洗室的施梦萦,秦子晖并表现出过于明显的异样态度,就好像眼前这女孩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任何分别似的,顺手将手中那件外套递了过来。
“你的衬衫全湿透了,就算拧干,穿起来也不方便,拿这衣服披一下吧。这是我平时放在这边,防备变天的,还算干净,别嫌弃。”
施梦萦默默地接过外套,眼神飘向他手中的车钥匙:“我们……接下来不画了吗?”
秦子晖摆摆手:“我刚才到外面看了一下,雨小了很多,还是趁这机会闪人吧,谁知道一两个小时以后,会不会有变化?你刚才淋得那么湿,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我送你回家吧。”
施梦萦晕死,靠,我进盥洗室只是为了能自然地脱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在里面想办法怎么勾引你的时候,你跑出去看雨有没有变小?
她想再做一下最后的努力:“说不定再待一会,雨就停了呢。反正那么大的雨,我都过来了,要不我们还是画吧?”
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秦子晖从她身边走开,四处查看电源和门窗。
“算了,你都这副样子了,真让你裸体待上一两个小时的,恐怕多半就会感冒了,下次吧,具体什么时候再联系好了。”
“我是第一次当模特,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感觉对不对,就算今天不画了,不如秦老师你先教教我吧?”
秦子晖摊了摊手,温柔地笑:“你在盥洗室里的时候,我跟家里打过电话,说今晚提前回去,我女儿等我回去陪她看书呢。”
这话一说,算是彻底把施梦萦想说的话都堵死了。
恍恍惚惚走到楼下,施梦萦郁闷之极。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她的预想发展,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竟会兴冲冲地展开一番设计,却正因为这番设计,导致直接gameover,这是在耍我吗?
施梦萦谢绝了秦子晖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说直接叫辆网约车就行。
秦子晖并没有坚持:“也行,反正现在才七点,这个基地里有好多人,没什么危险的,那你自己小心,早点回家,抓紧洗个热水澡,免得生病。”他随口叮嘱了几句,像是应付式的客套,说罢就匆匆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施梦萦兴味索然地挥了挥伞,残留的水珠溅到了脸上。
随即她抿了抿嘴,腮边鼓起两个好看的小肉包:总有下次!
秦子晖这边不如意,施梦萦想到了昨天给沈惜寄出的视频。他收到了吗?就算今天还没到,明天总该到了吧?呵呵,这次,你还会在看完之后气急败坏地来找我吗?
或许注定要让施梦萦两头都落空——只是她现在并不知情——她的第二个期待,也必将落空,因为沈惜根本就收不到那段视频。
他周一就飞去了英国。
忙了大半年的数据库升级项目两个月前基本完工,进入了测试阶段。作为名义上的升级项目团队负责人,沈惜拥有原创者的光环,但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技术和经验在团队中并不冒尖,所以大部分时候他做的实际上都是协调工作,努力将这个接近一半成员分居各国的背靠背团队凝聚成型。
这次去英国,主要是为了参加项目成果报告会,只要报告得到通过,那后续的工作就会由别人跟进,今后沈惜无需在这方面投放更多的精力了。
临走前,裴语微半玩笑半抱怨地问:“你这次不会又一去大半个月吧?”
沈惜算了一下:“不至于,呵呵。主要就是参加个报告会,产品上线以后收集数据、测试状态这些事都不用我管,除非产品有重大缺陷,否则我的活基本就算完了,顶多个把星期就回来。”
男友远去英伦,裴语微的生活顿时枯燥了许多。去年回国之后,有段时间,她经常会和闺蜜们安排各种节目,但自从和沈惜在一起以后,她出去玩的次数越来越少,在闺蜜中留下一个“重色轻友”的名声。
即便这次又安排了节目,裴语微也未必真有心情和时间去玩。
端午节过后,裴新林突然交给了她一个艰巨的任务。
新越集团是个庞大组织,枝蔓繁茂,就算不计那些参股的企业,只论新越控股的分公司和工厂,就不下二十个,下属员工总数恐怕连裴新林都不一定确切掌握。在沈惜坐上前往英国的飞机的当天下午,裴语微的公司内部邮箱突然收到一份包括近三百份人事档案在内的超大文件。这些档案里记录的人,都是已经经过一层筛选的各分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其中不乏分公司总经理或工厂负责人级别的高层干部。
裴新林的要求是,两周内看完全部档案资料,至于为什么要看,看完之后如何,他一字未提。裴语微也没有追问,老老实实地一份份地啃了起来。父亲只给了她两周时间,细算算,就算加上休息日,每天平均要看二十份档案,这可并不轻松。
因为不清楚看完档案以后,父亲还会再什么别的难题,裴语微不敢一目十行地粗疏浏览,每份档案都看得很仔细。企业文化中心的工作虽然相对空闲,但也不是完全无所事事,身为中心副主任的裴语微,每两天至少要开一个会,经常要接待前来参观访问集团企业文化园的客人,时不时还要应对各类媒体的采访,每天最多能抽出半天时间来看档案,而且动不动就可能被意外打扰,在工作时间内几乎不可能看完二十份档案,所以她每天都得把当日计划内还没看完的资料带回家,哪有心情和精力跑出去玩呢?
今天已经是裴语微接到任务的第四天了,看完的档案将将超过总数的五分之一,要知道,她看的并不是小说或剧本,要想从枯燥的人事档案中看出门道和趣味来,没点功力是做不到的,小丫头直到现在还能保持耐心和专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这天下午还算比较清静,没什么人来打扰,裴语微一口气读完了四份档案,想稍微休息一下,拿过手机想看看沈惜有没有在微信里给自己留言,突然发现不久前收到了一条由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长点心吧!你男朋友和你的骚货闺蜜搞在一起了!迟早被渣男和心机婊玩死!”
看着短信内容,裴语微有些发愣,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这是谁发错短信了?
很快她又意识到,恐怕对方就是想要发给自己。
她大概猜出是谁给她发了这条短信。
上网查了下手机号码归属地,发来短信的陌生号码是武山市的,这更让裴语微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哈!真有意思。
本以为这男人将来会完全从自己的世界消失,没想到销声匿迹一小段时间后,他突然冒了出来,还歪歪斜斜地捅来这么一刀。
如果自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当初不是她本人充当把沈惜“借”给闺蜜演戏的中介,如果裘欣悦和沈惜做戏那天自己不是躲在相邻的卧室中,清楚地知道隔壁发生的每一幕,崔志良捅出的这一刀,说不定还真的能见点血咧!
但现在却更像是个笑话。
怎么应对这条短信呢?不理不睬?
攥着手机,默默想了一会,裴语微拨通裘欣悦的电话。
先是看似漫无边际地闲谈了一会,又约了顿没敲定具体时间的晚餐,裴语微终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对了,你那个前男友,叫啥来着,后来还有没有来烦过你啊?”
“他敢?!哈哈……”
“前几天菁菁跟我聊天,说你还是太便宜那家伙了!”裴语微随口拉过来一个闺蜜打掩护,她没打算把今天收到短信的事告诉裘欣悦,实际上如果没有必要,她也不想和沈惜说这档事。借着前几天和闺蜜聊天的话头,正好能引起接下来的话题,不然如果揪着前男友多问几句,恐怕是瞒不过裘欣悦的。
。
说起菁菁对这件事的看法,裘欣悦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那个闺蜜当着她的面也这样讲。
“唉,还要干嘛呢?找人揍他一顿吗?对我有什么好处?真的非要把他怎样怎样,倒显得我有多重视他,特别受伤害呢!现在这样,把他当个无声的屁给放了,一切安好,阿弥陀佛。”裘欣悦说得云淡风轻,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
裴语微笑她佛系,随即又改口附和:“也是,渣男赶远一点就行了。不过必要的教训还是要有的,他现在还在他那个公司混得好好的?”
“那倒没有,你知道,我们家本来就是他们公司的客户,我还介绍过几个姐妹在他们那里做理财呢,对了,菁菁在那边就有账户啊。虽然我是没搞过事情,没找人去打招呼,不过听人说,好像分手以后没几天,他就自己辞职了,大概在那边的日子不好过吧。”
“哼,这还差不多!那他可能他是回老家去混日子了。”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分手之后,就再没打听过,别人跟我讲他辞职,我也懒得问他后来怎样。”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就行了,再问裘欣悦肯定会起疑。裴语微不紧不慢地换了别的话题,又扯了好一会,这才挂断电话。
看来崔志良真的可能已经回老家了,所以自己才会收到这条用武山的手机号码发出的短信;当然也可能他还留在中宁,只是换用了老家的手机号。在裴语微看来,如果崔志良已经离开中宁,这条短信就纯粹只是发泄郁闷,没必再多加关注;如果他仍然留在这边,过了这几天却又特别暗中丢出这样一条短信,那他的心思就要阴暗得多,极可能还另有所图,不能听之任之。
裴语微又想了好一会,打电话让助理李敏过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李敏捧着一大叠文件夹走进裴语微的办公室,小心翼翼放到了办公桌一角,笑道:“总监,第三批档案,四十份。”她之所以过来得这么慢,就是因为她刚才正在照着裴语微的吩咐,打印人事档案,走不开。
裴语微做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揉了揉太阳穴。所有的档案资料都有电子版,但如果要她整天对着电脑屏幕逐字阅读,裴语微觉得自己肯定受不了,所以她让李敏把那些档案分批打印成纸质版,这样读起来眼睛能稍微舒服一点。这次李敏拿进来的已经是第三批了,实际上,第二批档案她还有七八份没看完。
不过她叫李敏过来,不是为了档案。
“这个……”裴语微撕下一张便笺纸,写下“崔志良”和“诚惠证券”七个字,递给李敏,“你想办法去问问这个人的情况,他之前在这家公司工作,最近刚辞职。有问题吗?”
“没问题。”李敏没有犹豫,也没有追问缘由,只是在稍微思考一下后问道,“您什么时候要结果?如果需要详细一点的资料,是不是有必要找一家调查公司?”
裴语微略一沉吟,说:“暂时还没必要找调查公司,我现在就是想确定,这个人目前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老家了?哦,对,他是武山人。别的情况,可以先不用管。不急,今天周四,你下个星期一或者星期二给我个结果就行。”
“知道了。”李敏没再啰嗦,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