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2018/10/07[第五十八章绝望夜]假期第一天,齐鸿轩夫妻俩照例要去爸妈家吃晚饭。
看着儿子坐在餐桌边怏怏的神情,陈建芬开口安慰道:“不就是访问学者嘛,今年没有机会,就等明年,在崇大,你还怕被人坑了?”
“这次还不就是被人坑了?”
齐鸿轩郁闷地说,偷眼看了眼父亲,见他板着脸的样子,不敢再多讲,往饭里加了两勺肉汤,狠狠往嘴里扒着。
星期二那天,谷超业把齐鸿轩叫去办公室,多少带着几分歉意地告诉他,原本说好会帮他争取下半年去德国的大学当访问学者的机会,但现在已经定下来,名额落在了一个叫邓群的讲师头上。
邓群也是环工学院的,比齐鸿轩小两岁,因为年龄相近,两人在各方面都处于竞争的关系,关系向来不太好。
邓群在学术上的态度和宋斯嘉比较像,这几年格外卖力,连续在核心期刊上发论文,好像期刊编辑全是他家亲戚似的。
据说他还有个曾在省政府工作,现任职于国家部委的舅舅,论背景,比只有一个理学院党委书记的父亲的齐鸿轩要强。
齐鸿轩绝对相信,邓群肯定是凭关系而非实力,出阴招才挤掉了自己,这怎么能让他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既成事实呢?丢掉这个机会,很可能意味着他在升副教授的序列中也被往后挤,这使齐鸿轩非常不满,拍谷老头儿马屁拍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没有关照自己,他对这老头也充满了怨念。
愤懑中,齐鸿轩想约吴静雅出来,可吴静雅最近和郭煜玩得很好,已经被喂饱了,对齐鸿轩也有了些厌烦,自然不乐意搭理他,找借口没出来。
齐鸿轩不是笨蛋,能听得出吴静雅是在推脱,不由得更郁闷了,觉得连已经被自己操熟了的女人突然也开始看不起自己,这个世界还真的是祸不单行。
这份郁闷一直延续到了假期开始。
在外人面前要摆出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只有在家里,齐鸿轩才能表露出几分不满和沮丧。
对儿子不能出国交流的遭遇,陈建芬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可惜,相反还有了些隐隐的欢喜。
“嘉嘉,你那个课题做得怎么样了?”
“我的部分写得差不多了,许老师还在改,估计最后再修改一稿就差不多了。整个课题可能要到国庆前后结束吧。”
“也差不多该完了,有两年了吧?”
陈建芬一边说,一边盛了一小碗汤递给儿媳。
“谢谢妈。”
宋斯嘉赶紧双手接过汤碗,“去年3月立项的,等最终出报告,差不多是有一年七八个月了。”
“正好,你看鸿轩本来说要出国,现在取消了,那,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生孩子的事了?课题年内收尾,就算你这几个月怀上宝宝,也不会耽误什么。”
陈建芬早就想好,正因为儿子不必出国,小两口暂时不要孩子的最大障碍就被搬除了。
宋斯嘉对孩子的话题毫无心理准备,微感诧异地望向丈夫,齐鸿轩也没想到老妈竟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也有些茫然,但他从来不会硬顶老妈,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陈建芬看宋斯嘉的表情,觉得她的态度比较消极,赶紧开始继续宣扬她的那套理论,碎碎地分析着应该早生孩子的理由,什么年纪太大生孩子不好啊,趁老人身体都还好能带得动孩子啊云云,后半顿饭基本上就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齐鸿轩闭口不言,宋斯嘉独立难支,只能答应回家之后再和丈夫商量一下。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
齐鸿轩出国的计划泡汤,差不多确实该准备生孩子了。
晚饭时宋斯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事后慢慢想来,丈夫不出国、工作快结束、婆婆催得紧、年龄也确实到了,实在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瞥了眼靠着床背玩手机的丈夫,宋斯嘉突然想起几周前对他的怀疑。
他到底有出轨吗?还是个悬桉,但那次之后,她细心观察,再没有找出任何端倪,或许真像他解释的那样,是自己一时多疑吧?“那,就听妈的,我们准备造人吧。”
齐鸿轩对这件事本就无可无不可,见妻子已经决定了,能不违逆老妈的意思,就是上上大吉。
“那,嘿嘿,老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戴套了。”
宋斯嘉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你本来就经常不戴的好吧?”
“偶尔偶尔。”
齐鸿轩的手摸到了妻子的大腿上,“老婆,来造人吧!等会记得要把精液夹住,别流出来哦。”
“做梦吧你!”
宋斯嘉对结婚一年多,丈夫还总记不住自己的生理期感到无奈,“你忘了我这两天正流血呢!造什么造?夹什么夹?”
“哦,对!”
齐鸿轩顿时蔫了,讪笑着挪开正在向妻子两腿之间摸去的手。
“哎,放假了,睡吧,明天还能睡懒觉!”
宋斯嘉伸手关了灯。
对于很多现代都市年轻人来讲,两三天的短假意义并不大,可能主要是用来给上班族们补觉。
当然,还是会有很多人会抓紧机会和朋友们聚一聚,毕竟超快的都市节奏使得抽空见面聊天有时都变成了奢侈的事。
不久前的清明节还有其独特的内涵在,朋友间走动太多显得不妥,到了“五一”,就随意多了。
坐在一家装饰轻奢,格调高雅的咖啡厅的角落卡座里,借着吊灯的晕光和桌面三四支烛火的闪烁,袁姝婵细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既不会过于世故,也已经洗净了浮躁;个子比沉惜还要略高,身材在这个年纪的男人当中算是很不错了;纯黑休闲衬衫显得随性却不随便,精美的酒红色琥珀袖扣,无框暗金边眼镜、利落的短发,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广告设计师;他应该没有为今天的约会而刻意拾掇,两腮的少许胡茬能说明这一点,这倒让他此刻的一切,言谈也好,衣着也好,都更添一份真实感。
这是袁姝婵和郭煜第一次面对面的单独约会,通过网络两人已经聊过很多次,郭煜早就想约她出来吃饭,袁姝婵一直熬着他,直到第四次邀请才勉为其难地赴约。
虽然没有单独约会过,两人聊得却很投机,全无生涩感,在旁人看来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多年的老友。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郭煜下了大工夫。
他找到了袁姝婵的博客,读了她从25年开始写的每一篇博文,并在至少六成文章下面留了言,哪怕是那些早在十几年前发布的,连袁姝婵自己都已经很久没再看过的文章,他也认真拜读,一丝不苟地在评论栏里写下自己的看法。
最近五六年随着微博、微信公众号之类的玩意儿流行,博客已经变得边缘化。
袁姝婵很少再写新文,最近大半年甚至一个字都没添过,但在刚开始玩博客那几年,她写得很勤,最夸张的一次,她曾在半个月里连更了二十三篇博文,所以在她的博客里旧文极多,不算那些被她自己删掉或加密的,至少还有六七百篇。
从头看到尾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如果真能坚持做到,自然会极大地加深对她的了解。
郭煜也关注了袁姝婵的微博,同样没有忘记一一点赞、评论。
他的留言总能恰到好处地搔到袁姝婵的痒处,给她一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这也是她并不反感这个已婚男人对自己献殷勤的重要原因。
对他们这样三十几岁的熟男熟女而言,交朋友很多时候只看是否投缘,是否有共同的话题和兴趣,谁还在意对方潜藏的那点意图或认识时间的长短呢?反正只要自己不愿意,对方就什么都做不了。
和曾经与她网聊过的其他男人一样,郭煜也会时不时扯一些与性相关的话题,但他说起这些并不惹人厌,总能巧妙穿插在各种话题中,甚至让人觉得轻松有趣。
就像刚才袁姝婵随口提了一句他的身材保持得还不错,看来平时有在健身,郭煜就笑呵呵地反问:“有时候我也觉得纳闷,同样是脂肪,为什么长在男人腰上就是赘肉,谁都觉得该把它减掉;而长在女人的乳房上,就代表着性感和诱惑力,女人还要想方设法去隆胸呢?”
他们在网上已经聊过比这个尺度更大一点点的话题,这种程度的调笑对袁姝婵来讲不算什么,她丝毫不觉羞涩,大大方方回应:“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我的脂肪总是很听话,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一点也没有给我其他的部位添麻烦。”
“我看也是。”
话说到这份上,郭煜也就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丰满胸部看了好几秒钟,但随即就礼貌地挪开目光,“我很好奇,巨乳平时对女人会有什么妨碍吗?”
“有啊,夏天穿工作服不方便扣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随便哪个男同事过来谈事情,总会往领子里面死盯,你说是随便他们看好,还是发脾气好?”
袁姝婵撇撇嘴,在一个其实并不熟的男人面前,如此坦然又丝毫不显风骚地聊起自己的乳房,反倒没有任何任何放荡的感觉。
郭煜耸耸肩:“这算是奢侈的烦恼吗?哈哈。还有吗?”
“大乳房,学舞蹈不方便。我从小挺喜欢跳舞的,但爸妈不支持,就没怎么练过。一年多前,我开始学肚皮舞,可老师却说我学舞还是有点不便,每次看我旋转或者抖腰抖臀,她都担心我的乳房会从练功服里甩出来。她那时候说:『最怕会像链球一样飞出来,还好我们这个班全是女学员,不然还了得?』这个『链球』的笑话,到现在偶尔还会有同学说。
想想也是,你说跳舞的哪个有巨乳?杨丽萍就是平胸,演员里跳舞出身的章子怡、刘诗诗的胸也都不大。”
“我还没机看你跳舞呢。”
“哈哈,暂时你是没机会的。我的出场费很贵哦,除了老师带我们出去比赛,我只给一个人跳过。”
“男人吗?”
“你猜呢?哈哈……”
袁姝婵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我睡觉的时候喜欢平躺、裸睡,很少翻身。
我前夫是学医的,后来没当医生,改做医疗器材生意。他说如果我总保持一个睡姿,乳房长时间压在胸口,对心脏不好,我也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只好改成侧睡。这么多年了,现在我只要是平躺着反倒睡不着。”
“挺巧,你前夫学医,我太太是护士,她也经常在生活里说这样不太好,那样最好不要做,能怎么办呢?只能照做了,然后慢慢也就成了习惯。”
在和另一个女人谈论“乳房”
这种话题时,郭煜还能如此随意地提到自己的太太,一点都不怕“提醒”
对面的女人自己是个已婚男士,确实对话题的掌控有足够的信心。
袁姝婵突然想逗他一下:“你太太是大胸吗?她有这么多困扰吗?”
“嗯,她的胸一般,呵呵,应该算是偏小的,大概就是古代说的那种『丁香乳』。”
“哦哦,那就是张爱玲写得那种:『她的不发达的乳,握在手里像睡熟的鸟,像有它自己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
“『……啄着他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他的手心。』”
郭煜接着她的话头,背完了后半段。
“呦,你个大男人也看张爱玲?”
“这个不分男女吧?呵呵……”
“那这样看来,你还是喜欢丁香乳喽。”
“嗯,我比较博爱,都喜欢吧。”
“那应该算是博爱,还是滥情呢?”
“应该是博爱吧?呵呵,其实,博爱也是对自己真正爱的东西的珍视。如果你一直被限制着永远面对一样东西,那不管你对它有多喜爱,终究会厌倦的。如果过程中,可以经常去欣赏、把玩其他好东西,眼界和心胸同时打开,那你只会越来越珍爱之前那样东西,还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解读出新的内容来。”
“就是说要克服审美疲劳喽?我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人把滥情说得那么娓娓动听哦。”
“你听说过谢德庆吗?”
“没有。”
“一个台湾人,后来入了美籍。他应该算是……嗯,算是个艺术家吧。983年,他做了一个作品,叫Art-Life,国内一般直接翻译成『绳子』。
他用一根两米长的绳子把自己和一个叫LindaMontano的女艺术家绑在一起,两个人就这么相互连接着,在一起整整生活了一年。”
“行为艺术……”
“是,算是行为艺术。你可以想象,两个此前并不熟悉的人,开始了朝夕相对、形影不离的生活,没有任何个人空间,没有任何隐私,发生争吵后还不能暂时分开一下各自冷静而必须继续绑在一起……”
“他们会做爱吗?怎么解决生理欲望呢?”
“不能做爱,规矩是两个人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所以应该是各自自慰吧,只不过只能在对方注视下自慰,包括洗澡和排泄,也只能在对方面前完成。谢德庆那些年做的都是『一年表演』系列,每个作品都要持续整整一年。
Art-Life这个作品终于完成后,记者问谢德庆最想做什么,他说只想赶紧离开那个女人,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Montano也一样,她对谢德庆的厌恶更深。其实他们两个在共同完成这个作品前根本不熟悉,没有任何过节,一年之后却成了天大的仇人,此后在媒体上展开了持续几个月的相互攻击,泄露对方在这一整年里的种种丑恶嘴脸。
谢德庆说Linda排泄后喜欢让他注意她粪便的长度,尤其喜欢在他死死盯着的时候自慰。
很久以后,两人才终于平静下来,意识到对方不过是自己曾经一个艺术作品的搭档而已,既不高尚,也没那么不堪。”
“呵呵,你的意思就是审美疲劳是必然的,『博爱』能帮你更好地爱你的太太?”
“这个观点,只能见仁见智喽。”
“你好像不怕被人说成是不道德哈?”
“嗯,对一个已婚男人而言,『博爱』当然不能说是道德的,但黑格尔说过……”
“『道德与不道德并不是相对立的。』”
这次换成袁姝婵突然抢过他的话来讲。
“咦?”
郭煜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一句?”
“好多年前,我就听人说过这句话。”
袁姝婵抿着嘴笑。
曾经对她说这句话的,当然就是当时一心想要勾搭她这个有夫之妇的沉惜。
郭煜盯着她,想了好一会,决定暂时不问曾对她说过那句话的人是谁。
“所以喽,不是道德的,不一定就一定是不道德的。”
他突然笑了笑,“我倒很想知道,换作一个女人,比如说是你吧,和一个已婚的男人做爱,你会觉得自己不道德吗?”
袁姝婵明媚一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道德,但如果说这是一个错误,那明显那个男人的错比我大得多,他违背了婚姻的誓约,而我原本就是自由的。
如果这个男人都没有负罪感,那我就更不必去想是不是不道德。”
“有道理。”
郭煜意味深长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偏转脸看着远处,似乎完全没在意刚才那段对话的内在含义。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抿嘴笑着。
这副样子瞬间击中了郭煜,在他内心升起一股火热的激情,对着这个不算很漂亮的女人,肉棒突然变得像铁一样硬。
假期最后一天,宋斯嘉和鲍嫣琪这对闺蜜也抽空见了一面。
晚上还要去公婆家吃饭,所以没跑得太远,就在城北体育中心对面找了个家“黑泷堂”
坐下。
店面不大,只有六个座位,绝大多数客人都是直接打包奶茶,坐在这里聊天其实也挺清净的。
“哎,隔壁就是个酒吧,干嘛要坐在这里?”
鲍嫣琪很少在奶茶店聊天,有些不习惯。
“呵呵,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喽。晚上去婆婆家,要是被她发现我喝了酒,估计又得唠叨几句,你也知道,医生嘛,都挺麻烦的。我是被我妈唠叨大的,没想到结婚以后婆婆又是学医的!真是一辈子的噩梦啊,哈哈……”
宋斯嘉随口吐槽。
“呦!你家太后这么麻烦?喝点酒她也管,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鲍嫣琪似笑非笑。
宋斯嘉无奈地摊了摊手,但刚才的吐槽已经到了分寸的上限,哪怕在朋友面前,也不能总说婆婆的不是。
“唉,我婆婆平时也不会管得那么宽。这不是刚商量好,准备今年要怀宝宝吗?她肯定会特别在意,我没必要往枪口上撞啊。”
“呀?你准备怀宝宝啦?”
鲍嫣琪变得有点兴奋。
“是啊,就这几天决定的,除了家里人,第一个就告诉你,够朋友吧?”
“是吗?我还排……”
鲍嫣琪本想开玩笑“我还排在你哥哥前面了,难得难得”,突然想到现在讨论的是宋斯嘉准备生孩子的事,提到沉惜有些不妥,硬生生住口,“哎?我记得你本来说一两年内不准备怀宝宝的呀?”
“没办法,我老公当访问学者的计划暂时中止了,婆婆心急嘛。再说,我也三十岁了,差不多是该生小孩了。”
“呵呵,这么说,你终于还是要给齐鸿轩生孩子了?”
“什么叫终于还是要给他生了?本来我们就没说不生啊。”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感慨哈。”
“你是应该好好感慨一下,我都准备要怀宝宝了,你呢?还不准备找个男朋友?生日会那天给你送花的挺不错的啊。”
一个多月前,鲍嫣琪在星骏文传的部分要好同事帮她办了场生日会,宋斯嘉和诸葛雯英等几个人也受邀参加。
《雅悦》杂志的记者部副主任,一个三十来岁的斯文男子当众献上了999朵玫瑰花,一大蓬花束差点把鲍嫣琪整个人都淹没了。
发邮件到<a href=”mailto:<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4c282535252e2d223624390c2b212d2520622f23216a3d392338776a2b3877282535252e2d223624390c2b212d2520622f23216a203877632d6a2b3877"><spa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c3a7aabaaaa1a2adb9abb683a4aea2aaafeda0acae">[email protected]</span>”><spa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ee8a8797878c8f8094869bae89838f8782c08d8183">[email protected]</span></a></a>发邮件到第一版主(全拼)@gmail.com“不错啊?嗯……是不错,不过不是我的菜。”
鲍嫣琪听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收敛起大半笑意,澹澹地说。
“这样的都不是你的菜?”
宋斯嘉也难得起了八卦之心,“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鲍嫣琪耸耸肩,发着呆没说话。
“哎,对了,那天眼看要切蛋糕了,你突然说有事跑出去了。都猜你可能在外面偷偷见人,不想让我们看到,是不是真的?”
“唉……那天……我跟你说个事吧。”
鲍嫣琪呆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那天我见的是沉伟长。”
“沉伟长?”
身为沉惜的“妹妹”,虽然没见过面,但宋斯嘉听过这个名字。
更何况当年为了帮鲍嫣琪摆脱沉伟扬的“追求”,两人在一起商量过很多次,对沉家小一辈这几个名字翻来覆去也不知说念叨过多少遍,宋斯嘉怎么会不知道沉伟长是谁?“嗯,他现在在苦溪县上班,下班后赶过来回来,就为给我送份礼物,说了五分钟的话,然后又赶回苦溪去了。”
“可是……沉伟长……结婚了呀!”
“我知道。”
“那你和他……”
“放心,我不是二奶。严格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只不过是那种不太纯粹的朋友吧。”
“你和沉伟长怎么会那么熟的?”
“我还在晚报当记者的时候,他在石舟区政府工作,跑新闻时遇到的。我假扮过你哥哥的女朋友,跟他见过面,可能因为这个缘故,虽然后来我们说分手,但他还是挺关照我的。后来熟了,我不想总顶着沉惜前女友这个身份受他的照顾,就把整个事情告诉他了,他笑着说这确实像他弟弟会干的事,后面我们就比较『正常』地来往了。”
“那你们的感情是怎么……”
“不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就觉得很爱很爱他,他也一样。可那时他已经结婚了,还生了儿子,他的妻子什么都没做错,而且要想从政,最好不要随便离婚,那就只能怪我们相遇得太晚。这些年,我们一直像朋友那样来往,从没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情。”
“你是说?”
毕竟身处奶茶店,不是在哪个咖啡厅的包厢,尽管两人交谈时本来就很小声,宋斯嘉说到这里还是下意识地进一步压低嗓门。
“对,我没跟他上过床。其实我也满惊讶的,我已经作好了他不会离婚的心理准备,不会要求他什么,如果他稍微主动一点,我不会拒绝的。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那种意思,我都觉得有点稀奇。”
“哈,虽说爱上了妻子之外别的女人,但总的看起来,沉伟长倒还算是个好男人啊。你就是因为他,所以这些年都不谈恋爱?”
“嗯,保持这种超越朋友又不是情人的关系,我也没办法和别人谈恋爱……于是,就这些年喽。”
鲍嫣琪似乎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那你今后怎么办?”
“暂时还不知道,去年我想到三十岁的时候再想这个问题;上个月我就满三十岁了,但我还是不知道会怎么样,等我三十一岁再说吧。”
鲍嫣琪嫣然一笑。
听了这么一个故事,解了多年来心底的疑惑,但宋斯嘉半点都不开心。
五点左右,齐鸿轩开车过来接她,告别鲍嫣琪,她心情郁郁地上车和丈夫一同前往公婆家。
进门刚坐下,陈建芬就问夫妻俩这几天商量的结果,听齐鸿轩说两人已经意见一致,准备近期怀个宝宝,陈建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对宋斯嘉的态度比往日要好上许多。
饭吃了一半,她又想到应该让夫妻俩抓紧时间去做孕前检查,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争取年内怀上,明年生孩子。
既然已经决定要怀宝宝,早晚都没啥区别,宋斯嘉对婆婆要她赶紧去做孕检的要求也毫无疑议,答应这一两个星期内抽空就去。
假期的开始往往悄无声息,而假期的结束总是意犹未尽。
假期之后的几天往往会变得格外忙碌或有意外变故。
假期结束后第一天,杨鑫就找上门来。
“五十万元,顺利完成任务!”
他递来一张银行卡。
沉惜“嚯”
了一声:“这么多?这不是顺利完成任务,而是超额完成啊,你不会是把他给绑了吧?”
杨鑫得意地笑:“呵呵,反正怎么都找不到你的头上。具体我们是怎么做的,属于业务机密,就不方便透露了。总之是让他心甘情愿拿出来的,没有任何暴力威胁。”
既然朋友这么说,沉惜也不再多问,但他还是有些好奇,用手指夹着那张银行卡,放到眼前晃了晃:“他手头还有这么多钱?”
“估计已经把他现在的口袋掏空了,不过也饿不死他,他还有套房子的尾款没收呢。”
这笔五十万元的巨款,来源当然是吴昱辉。
在杨鑫查出吴昱辉的父亲已经病死后没几天,沉惜就委托他下手对付吴昱辉,具体怎么操作无所谓,但要求从他兜里掏出至少十万元来,给他一个教训。
杨鑫现在做到的,可要比他的预期好出太多了。
“这钱不算多,我们的调查有点漏洞,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把房子卖了,特意等着晚点收网,还以为这小子能拿到卖房尾款,结果发现错了。”
上次杨鑫说吴昱辉已经卖了房,只等银行贷款下来,这其实是个错误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