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良没有急着说下去,就那么诚恳地望着她,哪怕她此刻并没有将视线转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梦萦终于抬起头。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崔志良露出一个怀念般的笑容,沉吟了一会,认真地说,“就是十年前的感觉。”
施梦萦本以为他会给出一个具体的描述,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句话,“十年前”
这短短三个字给了她一种奇妙的感动。
瞬间,曾经的那些片段一个个在她记忆里流过。
崔志良碎碎地闲谈起来,说的都是些琐碎的日常片段,他好像并不想刻意把此刻的氛围搞得温馨,只是安静地回忆往事。
高中时无数次夕阳下共同回家的经历,青涩的牵手和初吻,面临高考时的不安和怅惘……施梦萦听得有些痴,那些回忆对她来说无比珍贵。她甚至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一直都停留在那个时候,如果自己从来不曾与崔志良分手,这十年,自己会不会过得稍微幸福一点呢?
“跟你说分手那天,我去喝了点酒,结果有点喝醉了,回宿舍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在花坛里,右腿骨折,哈哈,可狼狈了。”崔志良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有趣的事,却听得施梦萦心惊肉跳。
“你怎么没跟我说?”
“既然分手了,又是我主动提的,干嘛还去纠缠你呢?这种事告诉你有什么意思?”崔志良耸耸肩,“也就是现在,过了这么久了,还能当个玩笑说说。”
“你都骨折了,还玩笑呢!”尽管说的是十来年前的往事,施梦萦还是觉得很心疼。
“反正都过去了,无所谓了。对了,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刚来中宁的时候,还想过,你毕业以后应该就留在中宁,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遇见你。”
施梦萦不由得也露出微笑,这确实是一个让人觉得浪漫的幻想。
“刚来那会,在路上我经常特意看从身边经过的人的脸,想着会不会哪天就和你擦肩而过。哎?你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吗?就像最后一集赤名莉香和永尾完治相遇那样。可惜,那个故事不是圆满的结局,两人最后还是分开了。我也想过,如果有缘和你再见,你会不会已经结婚了?呵呵。现在真的又遇到了,你尽管没结婚,但已经有男朋友了,其实也差不多。”
施梦萦眼神一黯,又垂下了头。
“当然,知道你有爱的人,有别的人爱你,我还是蛮开心的,说明这些年你过得挺好。”
我过得很好吗?施梦萦失神地问自己。她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确信,如果一直都和崔志良在一起,自己可能真的会过得更好,比现在要好,比和沈惜在一起更好。
“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上次和今天都忍不住吻了你,对不起。”
崔志良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是聊到这里,施梦萦已经不觉得他的吻有什么不妥。
“我知道,你对爱情很认真。你男朋友在你心里肯定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别人都不算什么。不过哪怕他有99%,我如果还能再占个1%,在你心里只有那么一点点位置,也就很开心了。”
施梦萦看着他淡然的笑脸,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很疼,既是为崔志良,也是为自己。她在心底叩问自己:他真的只占1%,范思源有99%吗?未来的自己会跟范思源走下去,而只能留给崔志良1%吗?
话说到这里,气氛莫名很伤感,施梦萦突然哭了起来,刚开始只是静静流泪,慢慢越哭越伤心,哽咽难止。崔志良有些惊讶,过来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不说了,不说了。”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才慢慢止住泪,还是不住地抽噎。崔志良一直抱着她,不住在她的背上轻抚。因为拥抱、抚慰这一系列动作,床上的被子变得凌乱,施梦萦大半个身子暴露在外,被子滑到大腿根以下,只有一层轻薄内裤包裹的下体也露了出来,纯黑的蕾丝边内裤隐隐透着肉色,搅在宾馆配套的乳白色床单被套间,显得格外扎眼。
感受着崔志良怀抱的温度,施梦萦渐渐平和下来。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现在近乎失态地躺在男人怀中,大半身体完全暴露。单薄的棉毛衫无法隔绝男人的热度,双乳完全被崔志良宽阔的胸膛压扁,他的手在自己背后摩挲,刚才只觉得温暖,现在却似乎使自己越来越痒,越来越热了。
施梦萦双手无力地挣了一下,并没把崔志良完全推开,借这一把力,她总算离开了他的怀抱,但又正好变成与他面对面的状态,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十几厘米而已。
崔志良没有任何犹豫,又把嘴凑了上来,这次施梦萦没再抗拒,也没有躲闪,就这么任由他吻到自己唇上。这一次崔志良明显不再像刚才那样蜻蜓点水,施梦萦也变得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更积极,甚至主动地松开唇齿,用自己的舌头卷住了他的舌头,拉到自己嘴里搅动着。
“爱我……”施梦萦如同迷醉般的呢喃着。
崔志良惊讶道:“什么?”
他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没听懂。
施梦萦双目微睁,绵软地瘫倒在他怀里,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渴望什么,但像现在这样看上去不那么清醒的样子,更能让她自然地面对崔志良。
“爱我……”
施梦萦发力搂住崔志良,紧紧贴到他身上。这个姿势所隐含的意味要明显得多,崔志良立刻就明白自己一个晚上的努力,终于在接近午夜的时候要收到回报。但他仍然告诫自己不要显得过于猴急,还要保持足够的耐心。他将亲吻的范围扩展开去,一点点吻过额头、眼皮、鼻尖、脸颊、下巴,再到脖子……他稍稍拉开一点棉毛衫衣领,将脸埋到脖子上,贪婪地抽动鼻子,享受着美女的体香。
施梦萦感觉到他在动作上的局促,不等他催促,主动抓着棉毛衫的下摆朝上掀。这个令崔志良都觉得有些诧异的动作完成后,她的双乳已经开始在他眼前跳动了。
这是一对无论形状还是色泽都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丰乳,接近圆球形的完美形态,饱满坚挺,近似艺术品一般。施梦萦肤色偏白,在灯光下隐隐笼着层玉一般的光晕,乳头小巧嫩红,已经有些硬了起来,只是还没完全翘起。她的乳晕面积很大,但颜色稍淡,看着并不影响美观。
崔志良不知道的是,在大半年的“催熟”后,施梦萦的双乳隐隐胀出半圈,较之去年第一次和徐芃开房时又大了一些。当然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个,只需享受现成的果实即可。他轻轻抓住一个乳房,抖了几下,看着丰乳被玩出如同波浪般的颤动,忍不住凑上去吸住乳头一阵猛嘬。松口后两手分别抓住两处乳根,慢慢收拢,双乳前端部分愈发显得鼓胀,乳头已经完全翘起,崔志良将头深埋在这两坨被自己刻意弄得肿起来的软肉间,感受着其间的温软甜香,夙愿即将得以实现的爽快难以言喻。
只是戏要做全套,不该半途而废。如何让女人彻底放松下来,心甘情愿地投入到被他玩弄的节奏里去,崔志良有一个完整的套路,过去这个套路百试不爽,今天应该也不会例外。他在这个夜晚之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是这个套路的一部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步。
他慢慢往下游动,脸部越来越靠近施梦萦的裆部。此前乳房被玩的触感已经使她兴奋起来,这时也完全没有阻止他的想法,施梦萦平躺在床上,打定完全配合的主意,任由崔志良折腾。
施梦萦身上还有最后一点遮挡,黑色的蕾丝边小内裤仍未脱去,崔志良也不急,先凑到两腿之间,深深吸了口气。施梦萦动情后已经流出些淫水,骚味虽还不至于浓郁到整个房间都能闻到,但离得这么近,这股味道还是非常清楚的。崔志良虽是她的前男友,但那时基本上仅限于吻吻嘴唇而已,连舌吻都极少,当然从没闻到过她两腿之间情浓时的气味,不由得被熏得皱了皱眉头。只是这种时候,男人是不会嫌弃这种骚味的,崔志良还巴不得这骚味更浓烈些才好。
他舔弄起了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施梦萦任由他将自己双腿越分越开,直到变成一个接近120°的钝角。“滋滋滋”的声响不绝,时不时还伴随着明显的口水声,施梦萦知道自己大腿内现在肯定已经变得非常湿润,她平时是个爱干净的,很不喜欢皮肤上沾满男人口水的感觉。此前在和徐芃、周晓荣上床时,她状态往往不那么正常,所以顾不到这些;和范思源做爱时,他偶尔想这样做,她都一再拒绝,甚至还因为这个发过脾气,可今天崔志良这样做,施梦萦却丝毫都不反感,相反还因为感受到他此刻的热切迷醉的心情而欣喜不已。
舔了许久,崔志良的目光终于集中在女人两腿正中的位置。内裤裆部的布片绷得紧,隐隐勾勒出里面阴唇的轮廓。她的阴毛很密,不少都从内裤边跑了出来,崔志良玩笑般轻轻用嘴唇夹住一缕阴毛,往外扯了扯,施梦萦“嗯”了一声。他不再用力,把嘴覆在内裤上,伸出舌头隔着内裤舔弄起她的下体。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施梦萦忍不住使劲左右甩起了头,张着嘴,无声地呻吟,脸上满是纠结的表情。
崔志良舔得很用力,没用两分钟,内裤裆部就基本上湿透了,当然这不完全是口水,被舔出来的泉涌般的淫水更多。施梦萦被刺激得左右扭摆,她的臀部肥硕无比,连带着大腿根也显得丰润,毫不收敛地扭动起来,甚至都像是带上了呼呼的风响。她的欲望上来得很快,一点不同于和刚开始和徐芃上床时的死板,也不同于和范思源做爱时的敷衍,她现在有一种真的想好好做一场,被男人填满,被男人碾压的冲动,她觉得下一秒崔志良肯定会剥掉自己的内裤,她半点都不会抗拒。
但崔志良明显不同于之前她经历的那几个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和沈惜有点像,在前戏方面有着充足的耐心。他的嘴一度离开肉穴,回到腿上,一路吻到膝盖以下,小心翼翼将两条腿抬起,并拢,推高到与身体垂直的位置,使施梦萦丰满的臀部也有大部分能被他的唇舌照顾到,一轮细腻的舔弄后,留下半边屁股的口水,他这才将她两条腿放下,再次回到她的裆下,依旧隔着内裤,开始吸吮起那两片肉唇。
早在屁股被舔时,施梦萦就已经忍不住发出呻吟,两片阴唇轮流被卷在内裤中被崔志良吸吮,这种刺激更令她难以忍受,叫得比平时被插入时更加响亮。如果带有一颗温柔的心,听她叫床确实是种享受,尽管不像有些女人似的脏话不断,淫词迭出,但那天赋的好嗓子总是能将呻吟变成一首特别的歌。
崔志良的舌头开始试图从内裤边进入到更深处的位置,施梦萦突然做了个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猛的伸手抓住内裤,像男人撒尿前要掏肉棒时那样往边上一掀,崔志良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内心的迷乱火热,知道这时即使做得更出格一些,也不至于引起反感,只会给她进一步增加刺激,索性像她自己做的那样抓住内裤,凑着她自己的那股力道,全力一撕,施梦萦“啊”惊叫一声,下身变得凉飕飕的,内裤的裆部被完全扯烂,只剩下一点边还连着。
浓密的阴毛覆在略显暗沉的阴部上,一览无余。崔志良见惯了裘欣悦的下体,并不会像一般的网络屌丝似的会产生凡是黑木耳就肯定被操过很多次的联想,但没能看到期待中粉嫩嫩的肉唇,还是有些小小失望,尤其是在看过她美妙的嫩乳头以后,没想到下身却是这个样子。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将嘴落到阴唇上,重重地吮了一口。
“啊……啊……”施梦萦突然夹紧了双腿,牢牢箍住了男人的头。这是她今晚叫得最响的一次,此前隔着内裤舔虽然也很爽,但毕竟还有那么点隔膜,这次直捣黄龙,使她浑身的毛孔都瞬间张开,一下子好像从脚心一直麻到了头顶。
崔志良趁热打铁,贪婪地吮吸她的阴唇,时不时伸长舌头探到阴道中卷弄一番。剥开肉唇,穴中的肉壁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鲜嫩嫩红彤彤,宣告着身下这女人尽管有一对黑木耳,却仍是一个嫩货,征服她还是有快感的。骚味十足的淫水不住被他卷入口中,酸咸的味道刺激得他越来越难控制自己,若不是经验丰富,过去曾多次经历同样的戏码,崔志良也许早就失去继续口交的耐心,跳上去自己先爽过再说了。
施梦萦已经完全进入疯狂的状态。她说不清这次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来了感觉,男人甚至还没有插入她的身体,仅仅用嘴唇和舌头就将她带到爆发的边缘。她渴望爆发,却又害怕爆发,她对这种从未有过的迷醉状态充满陌生感,陌生感加重了恐惧感。她觉得一旦这么快就到达高潮,自己好像从此就会无端落入一道深渊,这种想法由何而来,她说不清,其实在她脑海里也没有这样清晰的意识,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约感觉而已。
但身体的感觉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下身很湿润,像水龙头一样。她怀疑此刻如果幻化出另一个自己,从合适的角度看过去,是不是能看到下身滴落的淫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崔志良脸上的壮观场面。男人的舌头一次次深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深一些,她的恐惧尽管依旧存在,但渐渐被放纵的情欲吞噬,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丢弃了挣扎的念头,甚至忘记了恐惧的提醒,她只能像死了一样躺着,等着男人的舌头赐予她这一波高潮的最终巅峰。
终于,男人的舌头在阴道里触到了某块不可碰触的嫩肉,施梦萦猛然将身体整个弓了起来,“嗷”的一声嚎叫着,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落在肉穴上一般,呻吟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随即像扭出了一个声音的麻花,宛转哀啼,千折百回。
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施梦萦有种想把身体深处存有的全部液体全都喷射出去的冲动。她不知道潮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偶尔高潮时喷尿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从生理条件而言,她也不是那种容易出现潮喷的体质,但这些都不影响她在生理上“无师自通”地产生类似的冲动。
这个高潮,崔志良只用舌头就帮她达到了。
施梦萦放声痛哭,高潮后她常常会崩溃,也未必是真的有多难过,但她忍不住哭泣。这次痛哭也一样,内心其实没有多少悲意,相反还充满了幸福感。自己这么容易就达到高潮,在她看来,并不是因为崔志良技术有多好——施梦萦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所谓性爱技术的鄙视——而是因为两人心中都充满了爱,充沛的感情,带给对方强烈的安全感。是的,在施梦萦看来,高潮是需要放松的,不能有压力,因为高潮时往往会失去仪态,往往会表现出一个女人最不堪的一面,安全感非常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彼此都充盈着深沉的爱,怎么可能达到如此羞耻的猛烈高潮呢?这种感觉,是沈惜都不曾给过她的。只有两个真正彼此深爱的人,自然达成的心灵和肉体的一致高潮,才会是刚才那个样子吧?施梦萦愈发确定自己今晚没有拒绝和崔志良做爱,一定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接下来的做爱,完全是水到渠成的。就在崔志良以一种占领的姿态凶猛地插入时,施梦萦激动得再次哭了出来。她紧搂着身前的男人,深怕稍一放手,男人就会消失不见,每一次撞入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尖叫,她想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被占有,凸显男人正在对她做的事,强调自己的“臣服”,表达情愿被这男人“征服”的意愿。
男人将全部精液全都射进她身体后,她幸福地近乎癫狂地嚎叫了差不多两分钟,十指死死地抠紧男人的肩膀,甚至还抓出两条血丝。男人接下来并没有松开她,而是搂紧她躺着,连已经软下来的肉棒也还有一半留在她的体内。她缩着身子睡在他怀里,觉得整个世界格外宁静安详。
施梦萦从没有在哪次做爱后像现在这么平静快乐。
过了十来分钟,保持这样的姿势,她直接进入了梦乡。
这可能是自从去年一月九日,沈惜对她提出分手后,施梦萦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睁开惺忪睡眼时,发现窗帘拉开了一半,和煦的阳光洒进房间,映得眼前金灿灿的。
“小懒猪,睡到这么晚!这哪像是出来玩的?”
崔志良就靠在旁边那张床上冲她微笑,手里拿着个IPad,戴着耳机,不知道是在听歌还是看电影,看上去好像已经起了很久。
施梦萦吐吐舌头。这样醒来,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
“几点啦?”
“反正不需要吃早饭了,哈哈。等你起来刷牙洗脸,我们直接出去吃午饭吧。”
阳光明媚。
白天的鲁家镇与夜里不同,没有了沿街成串的红灯笼的点缀,也没有夜空下河风桥影的衬托,没有游客如织的喧闹,显出几分别的韵味。
鲁家镇位于宝金县和双湖区之间,流经镇上的马头河源于崇林江,连通太苍湖,最终进入南部山区,散为七溪,经由苦溪县境注入虎川河,全镇依河为街,跨河连桥,街桥相连,处处河埠廊坊,过街骑楼,临河水阁,尽显古朴雅拙。这里还保存全中宁都鲜见的宋代石桥、石塔等建筑,上次来时,沈惜曾带着她一一走遍,不过说实话,施梦萦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她喜欢的是那种所谓的古镇风情,那种她觉得特别配自己的仿佛能自带音效的淡雅味儿。至于宋末的庆丰塔、元初的观音阁、明朝的文庙、清代的民居,这些她不在意,也没兴趣。
这次走出宾馆,两人非常自然地牵起了手,并没有哪一方显得特别主动,倒像是心有灵犀的默契。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刻意提到施梦萦有男友这码事,好像这根本就不存在。
玩了整个下午,吃过晚饭,又在夜景中转了一圈,再回宾馆时,气氛与昨日完全不同。
崔志良主动拉着施梦萦一同进卫生间洗澡,她也没有拒绝。两人紧贴在一起,沐浴在温热的水流下,崔志良的手在她身上不断抚过,令她慢慢动了情,也把手放到他身上。洗到一半,施梦萦突然想起徐芃曾要她做过的一种花样,情不自禁地主动跪倒帮他口交,温水不断淋在她的头顶,打湿刘海,流过眼皮,顺着脸颊从唇边滴落,她紧紧含住男人的肉棒,快速抽动着。
男人比昨晚的攻击性要强了一点,而女人的配合度增加得更多。也许真的是动心更能动情,仅仅一夜之隔,施梦萦好像已经彻底突破了关隘,在崔志良面前,她表现得比在沈惜面前更不顾形象,比在徐芃面前更显主动,比在范思源面前更加有兴致。
当然,施梦萦所能想到和做到的,无非也就是过去大半年里在和徐芃、范思源上床时学到的那些套路。这两人曾经表现出来比较喜欢的花样,她现在都拿出来用在崔志良身上。
至于沈惜喜欢的……说真的,施梦萦已经不太记得了。
当然,只是她以为是因为不记得。她忘记了曾在第一次做爱后就特别严肃地和沈惜谈过一次,表达自己对性爱的反感。她其实并没有给沈惜太多表现出他所喜欢花样的机会。
过了这么久,很多事,施梦萦都已经忘了,甚至原本纠缠在心底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那份眷恋也都淡了,只剩下对分手这件事的怨怼还深深埋在心底。
如果刚分手时,沈惜还能在她心里占据至少九成的位置,那在和徐芃有过几个月纠葛后,就只剩下六七成了,和范思源恋爱后慢慢又降到五成以下。当然,施梦萦也搞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徐、范两人陪伴的作用,还是随着时间流逝自然发生的。
这两天和崔志良待在一起,越来越强的幸福感,使沈惜在她心里的比重降到了空前低的位置。
如果能一直这样幸福,还需要什么沈惜呢?
在同一个夜晚,几乎就在施梦萦和崔志良牵着手走进卫生间的同时,在市区某处,沈惜小心翼翼横抱着表妹忻佳珺走出一间小咖啡馆,身后则跟着一个双手拎着折叠轮椅的小伙子。
这小伙就是忻佳珺的男朋友,也是她告诉家里半年后准备结婚的对象。沈惜受舅舅、舅妈的委托,要先来见见这小伙子,看看是不是靠谱。要知道,忻佳珺尽管腿脚不便,左腿小腿以下截肢,右腿则因伤重行动不便,但这并不影响她作为一个女孩而存在,更不必说她长得也很清秀,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与一个残疾人结婚可能对将来生活造成困扰,可如果单单只是恋爱,甚至是挂着恋爱的名义只是玩玩,那肯定有很多男生愿意。忻志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抱着这种心思的男人骗了。偏偏在他看来,残疾后的女儿很可能在心理上会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埋藏在心底的自卑会使她陷入别人对她好一点立刻就能打动她的怪圈,说白了,就是更好骗。
本来,为女儿把关这件事应该是忻志夫妻自己去做,但从小到大,忻佳珺心中的第一偶像一直都是表哥沈惜,忻志曾开玩笑说,在这丫头心里,表哥说一句话,比老爸说一百句都管用。再说,他也相信外甥的眼光,所以就无奈地把审核未来女婿的重任交托给了沈惜。
沈惜本想单独请小伙子吃顿饭,没想到忻佳珺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件事,非要陪着,三人找了个咖啡馆,简单吃了些东西,聊了两个小时。沈惜关注的重点不在这个男生的家世、工作、兴趣等方面,这些都应该留给忻佳珺自己去考量。
沈惜甚至觉得哪怕性格上有什么不合的,都不需要由自己来操心,他只需要做一件事,看看这男孩的心性,只需要确认他是不是带着玩玩的心思接近表妹就行了。
初步印象,沈惜觉得这应该是个好小伙子。
有了这个答案,沈惜觉得可以交差了。接下来的,应该留给舅舅、舅妈去进一步考察,毕竟也该让两位老人家保有几分未来岳父、岳母的权力。
考察结束,沈惜不想继续做两人间的电灯泡。忻佳珺是他从布衣人家直接带过来的,送她回家的任务当然留给正牌男友。
目送表妹这一对离去,沈惜开车回家。过了两个红绿灯,突然接到电话,是向阳吧的夜班经理钟姐打来的。
“沈先生,有空吗?方不方便过来一下?”
“嗯?”沈惜觉得这事很新鲜。这几年,除了刚入股那段时间着实费了点心,酒吧生意走上正轨后,他几乎就没再管过向阳吧的事,像这样突然打电话过来要他过去的事从没发生过。
开门做生意,没有一帆风顺的,酒吧这几年也遇到过几次麻烦,但月半君也不是省油的灯,单凭他自己差不多就能摆平绝大部分麻烦,根本不会再让沈惜来费脑筋,今天出了什么事,居然直接找到了他?
“怎么了?”沈惜饶有兴致地问。
“没太大的事,有人在酒吧打架,摔了些东西……”
这种事需要找我吗?
沈惜有点懵。
“这会已经平息了。老板出去说和,他们暂时停手了,也说该赔酒吧的,他们会赔。老板也跟我们说,不用去管他们,如果再闹起来,就报警。不过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因为……嗯,里面有个小姑娘,去年平安夜晚上是跟你一起走的,不知道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跟老板说了,他拿不准该怎么处理,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小姑娘?平安夜?沈惜第一反应是裴语微,但不到一秒钟就觉得不可能。
裴语微没事跑去向阳吧打什么架?
那……就是她的堂妹,裴歆睿。
沈惜有点发愣,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小女孩,尽管两人间也攀过校友的关系,但基本就相当于是个陌生人,绝无必要专程为她跑这一趟。更何况,裴歆睿是……裴旭生的女儿,沈惜固然不至于把上一辈的恩怨迁怒在这小女孩身上,可也犯不上主动跑去看看她陷入了什么麻烦,更别提还要帮她解围了。
不管不问,不相往来,这才应该是最正常的状态吧?
但是,这都是不存在裴语微的语境里的选择。
裴歆睿,不光是裴旭生的女儿,更重要的,她还是裴语微的堂妹。平安夜那天,可以看出这姐妹俩感情应该很好。中间夹了裴语微,那这个裴小小妞的事,自己管不管呢?
沈惜考虑了一会,叹口气,说:“我马上过来。”
现在他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转头朝南去位于府前区的向阳吧,大概要四十分钟才能到。不知道等自己赶到的时候,那帮闹事的家伙会不会已经走了?即便如此,沈惜还是觉得过去看看更好。
中途给裴语微打电话,毕竟他和裴歆睿不熟,只有一面之缘,沈惜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见过自己,要是摆出一副熟人的样子过去帮她,她却认不出自己是谁,那就搞笑了。还是应该让她姐姐一起过来。但不知什么原因,裴语微没接电话。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路上相对通畅,沈惜选择走高架,一路上又几乎都是绿灯,所以到得比他预想的要快许多,只用了半小时左右。
走进向阳吧,状况与他想象的不同。钟姐说事态已经平息,但现在明显有两帮人正在对峙,彼此指指点点,吆吆喝喝,气氛还挺火爆。看得出来,其中大多数都是学生模样,没有太多混社会的夹杂其中,虽然咋呼得很厉害,但基本都是过过嘴瘾,暂时没有要立刻开打的苗头。
向阳吧里的客人一向以年轻人为主,年龄上限在三十二三岁就差不多到顶,以三十岁以下的白领和二十岁以上的大学生为主。年轻有个特点就是不怕事,这边两伙人比比划划地争执,大多数客人却全没当回事,看热闹的人还挺多。
月半君坐在吧台边显眼的位置,他也没把眼前的场面当回事,也许是因为相信这两伙小年轻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他显得特别淡定。
“怎么又闹起来了?”沈惜悄没声走到他身边,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