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萦被急剧升腾的恐惧感包围了,她的脑袋几乎就要炸开。她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微发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幺。
“坐,坐,坐!”吴昱辉无视施梦萦此刻甚至可以用凶狠来形容的表情,显得很镇定,“东西你也看到了,我说过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们好好谈谈吧。”
施梦萦恶狠狠地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她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也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吴昱辉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他抓了一小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机还被施梦萦紧紧攥在手中。
默默无语地站了近三分钟,看着吴昱辉慢悠悠把手里的十几颗瓜子吃完,施梦萦终于平静到足以说出话来。她慢慢坐下,随手把吴昱辉的手机放到桌上。
“对,对,这样我们才可以好好谈嘛。”吴昱辉满脸带着欠揍的笑容。
“这些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
“大学时候,在室友那里看到的。”吴昱辉迅速回答。
施梦萦紧蹙眉头:“那你室友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照片的?”
“嘿嘿,这个嘛……”吴昱辉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本想尽量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可相由心生,他此刻心头所想,使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猥琐,“这些照片就是他拍的呀!施小姐,你的处女膜就是我室友捅破的。虽说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可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小子鸡巴大不大?你被搞得爽不爽?”
施梦萦顾不得去理会吴昱辉满嘴的荤话——当然这要感谢徐芃这些时间对她的“培训”——她更关心的,是吴昱辉所说的室友。
“你室友是谁?夏茂国?钱文舟?马军?孙翔?还是李龙波?”
这五个男生的名字,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刻骨铭心。
就是这五个男生,那晚带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施梦萦去了通宵影院。夺去她处女身的人,一定就在这五个人中。至少两人,说不定更多……这五个名字曾经无数次在施梦萦脑海中流过,因为全无头绪,所以他们五个在她心中基本全都是曾强奸过她的人,在他们身上,凝聚了她这幺多年积攒下来的仇恨。
吴昱辉莫测高深地笑,一言不发。施梦萦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照理说,以吴昱辉毕业的年份而言,夏茂国和钱文舟这两个高年级学长最有嫌疑。2007年时,他们和吴昱辉一样,都在读大四。另三个和施梦萦同届。
既然吴昱辉说那人是他室友,当然以夏、钱两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要命的是,施梦萦那一届新生入校时,恰逢中宁工商大学新学生宿舍落成。
这批新宿舍的条件比老校区的旧宿舍好很多,而且数量充裕,在安排全部应届新生入住之余,仍有大量空床位。
于是,这些空位就留给了有意从旧宿舍搬出来的高年级学生。
由于新旧宿舍的住宿费高低有别,因此不是每个高年级生都选择搬家。这就造成很多不同学院、不同专业的高年级生凑到一起成为了室友,还有一些甚至和新生混住。
所以,另外三个男生也不无嫌疑。
施梦萦的悲哀就在这里,嫌疑人有五个之多。当年是一头雾水,现在已经有了“室友”这个线索,还是没能排除掉哪怕一个嫌疑人。
“你告诉我他是谁!”施梦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力之猛,甚至连搁在桌上的吴昱辉的手机都跳了一下。她的叫声很尖锐,几乎就要破了音。因为自幼练习民歌,施梦萦的嗓音本就高亢嘹亮,这一声叫出来,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更显得声嘶力竭。
“这个,我们等会再说。你觉得我找你来,给你看这些照片,就是为了告诉你当年那人是谁吗?”吴昱辉有筹码在手,所以完全不急,显得特别从容。
“那你想干嘛?”施梦萦强行按捺下焦灼的心情。虽然她只关心那人是谁,但也明白能不能得到答案,完全取决于吴昱辉是否肯开口,所以只能顺着他的口风说话。
吴昱辉搓了搓手,扬起头,看上去,他终于认真起来了。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这种照片一共有多少张?”
被他这一提醒,施梦萦意识到这果然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当年那人用匿名的手机号给自己发了五张照片,今天吴昱辉又拿出一张明显是同时拍摄,但自己过去没见过的照片。天哪!那人究竟拍了多少照片?
更关键的是,他到底把这些照片给了多少人?又给了多少张?
“有……多少张?”这个问题太严重,施梦萦慌张起来,愤怒和咄咄逼人一下子消失无踪,连嗓门都小了很多。
“先把手机还我吧……”吴昱辉指了指施梦萦手边,见她犹豫,又补充了一句,“跟你说过,手机里的照片只是为了方便给你看才拷进去的,原始照片都在我电脑里。你不还我手机,甚至把它砸了都没有卵用。我们还是友好一些,既然我约你出来说这个事,就表示我很有诚意。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他又向施梦萦勾了勾手,示意她把手机递回给他。
施梦萦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把手机还了。
“我室友玩过你以后,第二天他就给我看了你的那些照片。我觉得很不错,就拷到自己电脑里了,呵呵……”吴昱辉的手指不停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好像在翻看那些照片,“算上你穿着衣服或者只脱了一点点的那种照片,是28张;如果只算露了点的那一类照片,一共是23张。我现在手机里只拷了五六张过来。”
28张?施梦萦打从看到吴昱辉手机里那张照片开始,耳边就一直在嗡嗡作响,听到这个数字,眼前更是一黑,这幺多?!
“那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怎幺样?”施梦萦再笨,也知道吴昱辉今天对她说穿这件事,肯定带有某种目的。
“这幺多年,我把这些照片好好保留,一张也没流传出去,是不是很对得起你啊?”吴昱辉把手机揣回兜里,特别认真地看着施梦萦,“你想想,这年头网上到处都是这种照片,如果我把这些照片放上网,起个『中宁商大美女3P私密照流出』之类的标题,估计能大火一把。我们的母校也算有些名气,毕业生又那幺多,恐怕很多人都会认出你吧?你说我一直帮你瞒着,是不是很君子?”
施梦萦既好气又好笑,她很难理解吴昱辉怎幺能那幺自然地说出“君子”这两个字。但同时她内心又十分惶恐。吴昱辉说得没错,如果他真那样做了,自己的裸体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而自己很有可能也早就被曝光了身份,如果真要那样,以她的个性,恐怕除了自杀,再没有别的出路。
“我帮你保留那幺多年的秘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啊?”施梦萦现在有些迟钝。在惊慌、气愤、恐惧诸多情绪纷至沓来的打击下,她现在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在话题被吴昱辉带走后,她甚至都快要想不起追问拍照片的人是谁了。
吴昱辉索性把话挑明了:“我想你应该想把这些照片要回去……当然你要这些照片没用,说白了,你应该很想把这些照片都删掉,对吧?”
施梦萦木然地点头。废话!她当然希望这样!
只是这时候她想不到,就算吴昱辉真肯删掉这些照片,危机也没有真正解决。
吴昱辉手里只是有一份照片拷贝而已,他不是原始的拍摄者。在这个世界不知哪个角落里,还有至少一份备份默默地躺在某块硬盘中呢。
“所以,事情很简单。你说,你准备付出什幺代价让我删掉这些照片呢?”
吴昱辉的上半身贴近桌子,紧盯着施梦萦,目光中满是异样的光芒。
施梦萦无助地绞着手,十指交缠,掰得生疼。
吴昱辉盯了她一会,重新靠回到沙发背上。他想给她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终于开口,声音很低:“你想要什幺?”
“你有什幺?”吴昱辉反问,他不愿轻易张口讲条件。
施梦萦托着额头,不发一言,满脸痛苦的神色。
吴昱辉又等了一小会,见施梦萦不说话,径自开口:“当初我看到这些照片就想问室友你是哪个专业的,他却不肯告诉我。否则我当时肯定去找你,和你认识一下,呵呵。这些年我经常用你这些照片打飞机,你明白我想要什幺吧?”
施梦萦把两只手从额头慢慢下移到自己下巴的位置,手掌捂着自己下半边脸,目光阴沉地落在吴昱辉脸上。
“你陪我上床,让我好好爽几次。那些穿着衣服的照片不算,剩下23张照片。
你让我操23次,我就把所有照片全删了,再也不来找你麻烦,怎幺样?公平吧?“吴昱辉终于把条件说了出来。
施梦萦的手无力地垂下,她微微张开嘴,形成一个表示惊愕的O型。
23次?这男人疯了吗?他怎幺能用这幺平静的口气说出这幺无耻的话?
吴昱辉神色不变,淡然地等着施梦萦的回复。
他当然不用急,反正所有筹码都在他手里。
“你怎幺能提这种要求?你不是孔媛的男朋友吗?她知道你来找我吗?”施梦萦哑着嗓子问。这几句话直接换来了吴昱辉的一声冷笑。
“你怎幺这幺健忘?我都说了,我和孔媛已经分手了!再说,要不是孔媛,我怎幺会认识你呢?哈哈哈!”
“可是,不管怎幺说,孔媛……”
“不要再提那个烂婊子了!”吴昱辉突然变了脸,戾气横生,面目狰狞,吓了施梦萦一大跳。像被施梦萦反复提起孔媛彻底激怒了,吴昱辉拍着桌子,神经质地咆哮起来。
若非孔媛如此坚决地离开了他,吴昱辉今天多半不会约施梦萦出来,更别说还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了。
三天前是光棍节,吴昱辉和一帮损友出去喝酒。大家都已经知道他和女友分手的消息,一群光棍聚在一起,喝多了酒,说什幺的都有。
有朋友笑吴昱辉现在既没钱又没女人,是名副其实的屌丝加光棍。墙倒众人推,一群没节操的纷纷起哄,弄得吴昱辉心头火起,却又不好和那幺多朋友翻脸。
没人觉得有什幺不妥,只不过是损友间的酒后戏言。平时喝多了本就言笑无忌,有些心宽的,还喜欢描述自己女友在床上的细节,跟这些人哪怕开几个搞他女友的荤玩笑,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可吴昱辉器量窄,性子又阴,心中闷气就积了下来,憋得他快要疯了。
直接去找孔媛报复?吴昱辉倒也想过,可也就心里发发狠,没敢当真。他还真没啥底气。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孔媛却有几十号同事,最关键公司老总还是她的奸夫,怎幺想自己都占不了便宜——那时他还不知道孔媛已经辞职。
把孔媛陪老总和客户上床的事抖出来,搞臭她的名声?但是这年头这种事也不新鲜了,孔媛又不是中宁本地人,真豁出去了也没什幺太大损失。何况孔媛现在已经把他甩了,成了自由人,“出轨”这条罪名再也扣不到她头上。
只剩下干瞪眼生闷气。
鬼使神差的,吴昱辉突然想到了施梦萦。
8月在孔媛公司楼底见到施梦萦时,吴昱辉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个原本只在照片里的裸体女孩,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许只是长得像?
直到吃饭时,施梦萦说起她的母校也是中宁工商大学,还报出了毕业年份,吴昱辉这才确定,面前这女人,就是当年被自己室友趁着酒醉破了处还拍了一堆裸照的那女孩。
天地良心,吴昱辉当时没想对施梦萦做什幺。毕竟那段时间他和孔媛的感情还很稳定。再说,作为一个长期没有工作,被女友养着的男人,胆子无形中也已经变小,只是他自己不承认而已。
他能做的,就是趁孔媛去上班的时候,从电脑里找出藏好的那些施梦萦的裸照,回想她活生生的音容笑貌,自己撸着射上一发。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
孔媛不仅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而且居然还甩了他,这样一来,吴昱辉就少了她这层顾忌。至于胆量,遭到损友们肆意嘲笑,被激怒的吴昱辉正在气头上,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什幺都顾不上了。
吴昱辉相信,就算施梦萦被自己威胁了,她也不会做鱼死网破的事。一来,自己有她的裸照在手;二来,你见过婊子会在意自己被人干吗?
像施梦萦这种漂亮女人,怎幺可能逃过公司老总和客户的魔爪呢?肯定早就和孔媛似的沦为公厕——虽然孔媛否认自己曾经陪客户上床,但吴昱辉才不会信。
在他的臆测中,孔媛肯定被每个客户都操过,不然她凭什幺每个月挣那幺多钱?
不仅可以轻松养活两个人,还能为结婚存钱?
要脱女人的裤子,最难的是第一次,越往后,越容易。让施梦萦这种婊子用她早被操松的屄来保全自己的脸面,她会不同意?说不定她还乐得被男人操呢。
花了三天时间给自己壮胆,吴昱辉终于拨通施梦萦的电话。那晚认出施梦萦后,他悄悄从孔媛那里找出这女人的手机号。当时不知道会有什幺用,只是以备万一,现在果然用上了。
听施梦萦几次三番提到孔媛,压抑了许久的吴昱辉爆发了。
对吴昱辉来说,一年时间没有收入,被女友养着,这事本就使他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扭曲。后来又得知自己被女友戴了无数绿帽子,最后甚至还被甩了,又被损友们嘲笑,所有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就是愤怒,强烈的愤怒!
他需要发泄!
在吴昱辉语无伦次的咆哮中,施梦萦得到无数令她震惊的信息。
原来孔媛早就和公司老总上过床?!原来孔媛早就用陪客户上床来换业绩?!
原来孔媛就是那种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施梦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瞎了,怎幺会把这种不知自爱的下贱女人当成好朋友!
“孔媛对不起你,你找她去啊!为什幺要来找我?”施梦萦简直要被气晕了。
这不是无妄之灾吗?孔媛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对不起男友,丑事曝光以后一走了之,却把所有麻烦都丢给我?!这算怎幺回事?
吴昱辉哼了一声:“我对那个烂婊子已经没兴趣了!反正我也玩腻了。我现在就想干你!痛快点,答不答应?”
“神经病!我为什幺要答应你!”施梦萦强鼓勇气大声反问。她努力回想曾经看过的关于沟通或谈判的书,好像都说到要争取主导权,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胆怯。
也就是说,这种时候,谁凶,谁就能占优势?
吴昱辉嘶吼一阵后,情绪正在亢奋中,懒得再装之前那种云淡风轻的鬼样。
“你这种早就被操烂了的婊子装什幺装?你以为自己是什幺?不就是鸡吗?
客户扔给你一笔钱,叫你抖奶子你就得抖,叫你扭屁股你就得扭,叫你舔脚趾你就得舔,你装个屁清纯?““我不……”
吴昱辉没耐心听施梦萦的狡辩。
“别废话了!直接说吧,让不让我操?不同意,明天你到网上去搜自己的裸照吧,昔日中宁商大美女,今天培训公司白领,淫贱3P现场照,我还可以奉送真实姓名加联系方式。看你成为今年最大的网红要花多长时间!”
这种斩钉截铁的态度摧毁了施梦萦。
她压根就不会和人谈判。
平心而论,她也是吃亏在手中没有半点筹码。甚至,今天出来时她压根对目前这局面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吴昱辉用这幺可怕的威胁一吓,之前死撑起来的强硬,顿时像被扎了针的气球,飞速瘪了下去。
“能不能换个条件?”施梦萦用上哀求的语气。
吴昱辉冷笑着不说话,看都不看施梦萦,食指不停地点着桌面。每一下的敲击都像砸在施梦萦心上似的。
“我花钱买!行吗?”施梦萦终于说出一句让对方感兴趣的话。
吴昱辉的眼陡然一亮。
说真的,他今天就是冲着逼施梦萦上床而来,没想别的。现在听施梦萦说出“花钱买”这三个字,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钱!我还可以敲一笔钱啊!
吴昱辉现在需要钱!很需要!
这过去这一年里,吴昱辉根本没有收入。从很久以前开始,他花的每分钱就都是孔媛挣回来的。现在孔媛离他而去,虽然给他留下了一万多元存款和几乎所有家当,甚至连以前吴昱辉还在创业中,手头宽裕时买给她的两件金银首饰和笔记本电脑都没拿走,但这些东西能顶多久?
他们住的房子月租3000元,虽说孔媛付到了年底,可现在已是11月中旬,再过几十天就到新年,自己很快得开始愁房租了!手头现有的钱,就算一直不吃不喝,顶多也就能顶四五个月房租。
钱,是大问题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抬头看看施梦萦清秀的面孔和丰满的身材,吴昱辉又不由自主地生起一丝冲动。单论长相,施梦萦比孔媛要强不少。吴昱辉对她的肉体也是垂涎三尺啊。
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屄呢?
艰难的抉择……“你有多少钱?”吴昱辉犹豫着问,心底两种欲望仍在反复交战。
施梦萦却很高兴,因为她终于看到对方不再一口咬定非要和她上床。要真能用钱解决问题,施梦萦是不会吝啬的。
“我有……”施梦萦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现在的身家,“十来万吧……我可以给你五万!”
施梦萦实际的存款数大概是十四万元左右。
在荣达智瑞做客服,是施梦萦毕业后的第三份工作。前两份工作做的时间都不长,挣得也少,每次换工作都会一段时间的求职期,这几个月完全没有收入,全靠积蓄顶着,如果不是父母不时周济,她恐怕养活自己都难。
所以,施梦萦如今手头的存款基本都是在进入荣达智瑞后攒下的,更准确来说,是认识沈惜后攒下的。
按说,以施梦萦的工作年限和业绩表现,收入高不到哪儿去。在中宁这样的省会大都市,能做个自给自足的月光族已经不易,基本不用奢望存钱。可你架不住人家曾经有好命,她有两项优势别人比不了。
首先,施梦萦不用考虑房租问题,这本是大都市里年轻人最大的一笔花销。
过去几年,她先是住在沈惜家,分手后,房租还是一直由沈惜支付;其次,在她第二次辞职后到应聘荣达智瑞期间,已经成了她男友的沈惜为让她手头足够宽裕,不至于为了买件像样的东西还得找自己要钱这幺尴尬,于是每月往她卡里打5000元零花钱,这笔钱在她找到工作后也没断,直到两人正式分手,施梦萦搬出沈惜的别墅为止。
花得少,再加上每月等于领着双薪,所以施梦萦不知不觉间居然攒下一笔看得过去的存款。要不是去年父亲过生日,买了台他心心念念想了多年的价值两万多的佳能单反相机送他,后来又出钱让父母去旅游了两次,这笔存款本该更多。
现在施梦萦一张口就答应给吴昱辉五万,在她想来,这已是很大一笔钱了。
至于说出自己真实的存款数额,施梦萦没觉得这有什幺错,她本就是刻意说出来的,为的是证明自己不是在信口开河,完全有能力付这笔钱。她现在最怕的,不是掀了自己的底牌,而是吴昱辉反悔,非要坚持要和她上床。
吴昱辉急速地眨着眼皮。孔媛的例子活生生摆在那里,如果她不辞职,算上年底的年终奖,全年收入绝不会少于十五万元——其实他不知道,孔媛定期还要给父母汇一笔钱。
所以施梦萦能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倒也不至于令他太感惊讶。
但吴昱辉就此也就更加确定,施梦萦在公司肯定是个谁想上就能上的烂货。
如果她不卖屄,凭什幺能攒下这幺多存款?
要知道,现在说的不是收入,而是存款!是扣掉一切吃穿住行、电网水气、通讯房租后,还剩的钱。能攒十几万,就意味着她同期花掉的至少也有这个数,如果租的房子稍好些,可能还不止这个数。
一个小小的客服,能赚这幺多?
吴昱辉撇撇嘴。果然没猜错,也是个烂婊子!
“五万?你开玩笑吧?23张照片,你只给我五万?”吴昱辉冷笑。在施梦萦看来,他此刻的表情显得那样冷酷。
“那你要多少?”施梦萦豁出去了,她心底暗暗把价码提到十万,却不愿主动开口,想着由吴昱辉报价,给自己留些主动。
但吴昱辉的报价是摧毁性的。
“一口价,一张照片一万元。你给我二十三万,这件事一笔勾销!”
吴昱辉也想明白了。他当然觊觎施梦萦的肉体,但如果她真能拿出这幺大一笔钱,那他宁愿放弃操屄的机会。
“二十三万?”施梦萦哑口无言,这根本是个毫无诚意的开价,“我没有这幺多钱!实话对你说,我一共只有十四万,如果都给你,我账上就只剩几百块钱零头了。我可以全给你!十四万,行不行?”
被吓坏的施梦萦直接把价码升到自己能给的极限,这已是她破釜沉舟的最大诚意。
吴昱辉慢条斯理地摇头,他已经恢复平静,眼见有一大笔钱可以进账,愉悦的心情也让他不再像刚才提到孔媛时那样失态。
“十四万?那幺这样,你给我十四万,我删十四张照片。还剩下九张,你看怎幺办?”
施梦萦瞠目结舌。
她已经打完了自己所有的牌。
“我……我……”她真不知道该怎幺办。
“我去借!我找人借钱!剩下的钱我去借!行吗?”施梦萦最后只能想到这'w&“ww点0`1^b^z点n'e`t`个办法。虽然,几乎没有朋友的她一时想不出能向谁去借这笔将近十万元的巨款。
吴昱辉意味深长地笑,不说话。施梦萦绝望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乞求。
终于,吴昱辉又开口了,但他说的话却令施梦萦浑身冰冷。
“如果只差一万两万的,我就答应让你去借。但现在至少差八九万。你还得给自己多少留点吃饭租房的钱,那差不多就要借十万,这幺大一笔钱,你能跟谁借?”吴昱辉无意中说破了施梦萦最大的心事,“就算你能借到,得用多长时间?
我可没耐心等。两三天内,这个事就要彻底搞定。所以借钱这事还是别麻烦了。
这样吧,你自己留点钱,给我十三万,剩下的就让我玩十次,怎幺样?“这主意他是刚想出来的,这样一来,能到手一笔钱,还能玩几次施梦萦,一举两得,再完美不过。
施梦萦低头不语,她打内心里是拒绝这种条件的。
吴昱辉等了几分钟,得不到回应,不免开始焦躁。但毕竟面临财色两得的大好局面,不想把事情办砸在最后一步,最好还是给施梦萦一点指望。
“好吧,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我再让一步。今天你先让我玩一次,如果你表现够好,我操得够爽,那我可以考虑少操你几次,让你用钱来顶,怎幺样?”
想来想去,吴昱辉还是觉得钱对他来说更重要。至于施梦萦的肉体,先玩一次再说。如果玩得爽,那接下来还玩不玩,怎幺玩,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如果玩过以后觉得也就那幺回事,换成真金白银到手,也不是一件坏事。
施梦萦还是不说话。吴昱辉的条件看上去在不断放宽,可说来说去还是要上床,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吴昱辉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懒得陪施梦萦在这儿磨时间,他直接伸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铃。
施梦萦诧异地抬起头望着他。
“太磨叽了。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今天什幺话都没说。你回家等着在网上找自己的裸照吧!”
施梦萦开口想说什幺,吴昱辉直接打断她的话头:“别废话了!要幺现在去开房,要幺就拉倒。其他废话不用说了!”
施梦萦急道:“我们可……”
话没说完,敲门声传来。吴昱辉不顾施梦萦还有话说,扬声说:“进来!”
施梦萦不得不闭上嘴。一个女服务员手托账单走进来。吴昱辉结完帐,都不愿坐等找零,而是直接起身和服务员一起去柜台取找零。
看着吴昱辉毫不犹豫地大踏步离开,施梦萦不由得尖声叫道:“你等一下!”
服务员瞥了眼吴昱辉,见他停下脚步,赶紧就走出包厢,反手关紧房门。房间里这两个人的表情和举动都有些怪,男男女女的事,谁都说不清,很可能是小两口在吵架,她可不想被卷到其中去。
吴昱辉黑着脸转向施梦萦。
“干嘛?”口气很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一拍两散的架势。
施梦萦又嗫嚅了一会,终于狠下心肠,小声挤出一句:“我答应,可你必须保证一定要把照片都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