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军封锁严密,末将麾下侦骑离城尚在二十里之外便被察觉,三十人只回来四人,而且还有两人受伤,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来。”
开始的时候甘辉也不怎么相信,可事实却又摆在面前让他不得不信。
“国姓!大兴军绝非浪得虚名,漳州离思明又如此之近,要是不早作打算,恐怕……”说到这儿,甘辉悄悄瞟了郑成功一眼,将已到嘴边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作为时常伴随左右的中军提督,他很清楚国姓爷的性格,心胸狭窄、性情暴烈、睚眦必报,而且还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要是自己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国姓爷肯定不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过他。
郑成功的这种性格,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环境有关。
他的母亲田川氏是倭国人,他生于倭国,直到七岁才被郑芝龙接回福建。而在七岁之前,他接受的是田川氏的倭国式教育,以及郑芝龙离开倭国时为他安排的倭国“二刀流”武士花房的武士道教育。
优越的家庭环境使他自幼便养成了强烈的自信心和优越感,换句话说就是趾高气扬。他十八岁时参加福建乡试,就因当时的提学副使郭之奇看他一副贵公子的招摇派头不顺眼而最终名落孙山。
后来他入南京国子监读书,又拜到当时“大儒”钱谦益门下,钱谦益的品行如何不用多说,但毫无疑问郑成功受到了一些影响。
甘辉心中的担忧却并非多余,郑成功治军苛严,动辄斩杀、责罚部下,军中众将无不畏惧。
去年前军提督黄廷率前冲镇今海澄镇将黄梧、前军左先锋苏茂、护卫左镇镇将杜辉驻守揭阳,遭遇清军反扑,全军大败,死五千余人。事后郑成功追责,斩苏茂,杜辉捆打六十军棍,黄梧戴罪立功,而主将前提督黄廷却屁事没有。
原来这苏茂与施琅关系密切,当初在施琅逃跑时出了不少力,郑成功知道以后怀恨在心,却暗自压下不发。此次揭阳战败,便以他轻敌冒进为借口将之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