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峰生气地说:“你们怎么不接电话呢?”
“军犬嫌我给你们报信了,来的路上就把我的电话扔了,他的电话也丢在车上了……”
邢局过来问道:“姑娘,你先别哭,程风呢?”
小兰指了指侧面墙上的一个小门:“他从那儿跑了,身上还带着枪。”
邢局马上安排人去追。救护车到了,大家把军犬抬上担架,火速送到了医院。
急救室外,焦急等待了四个多小时的我们终于看到一个医生推门出来,大家呼啦一声围了过去,异口同声地问道:“大夫,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小伙子命大,子弹离心脏还不到一厘米,弹头取出来了,只要不出别的意外,命是保住了。我担心的是他的下体遭受重创,预后难料啊……”
“我们能进去看他吗?”赖云峰焦急地问。
“病人还处在昏迷阶段,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醒来,先安排住院吧。”
“我想要最好的病房,最好的护理和最好的药物,可以吗?”赖云峰问道。
医生看了他一眼:“只要有钱,当然可以。”
赖云峰马上给曾市长打通电话:“老曾吗?有事麻烦你,我有个病人在人民医院,你给打个招呼,安排一间高级病房。”
军犬被安排进了高干病房,医生说曾市长每次住院就住这间病房。两个护士给军犬上了吸氧机,输上了药液,用上了监护设备……
总算忙活完了,医生劝我们回去,有护士专业护理,我们在也帮不上忙,还是等明天病人苏醒了再过来吧。
小兰坚决不走,要在医院守着军犬。赖云峰说:“姐夫,你回去吧,明天把军犬母亲接过来。我去找邢局,看案件有什么进展。”
我开车和老古回到逍遥谷,尽管没和我的女人们共眠,可心事重重的我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闲云居二楼,推开何巧儿房间虚掩的房门,看到卧室的大床上两个人正在交颈而眠。
看到是我,何巧儿冲我微微一笑:“小勇,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有事,阿姨,你先穿衣服吧。”
何巧儿坐起身,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奶子在白光光的胸前晃荡着……她并不避讳我,开始有条不紊地穿衣下床。
看她穿戴整齐了,我才说道:“阿姨,军犬出了点事,你随我去市里一趟。”
“啊?”何巧儿花容失色,“出了什么事,严重不严重?”
我斟酌着用词:“不是很严重,起码没出人命。阿姨,你不要太担心……”
周凯也坐起来:“我也去。”
老古走了进来,说道:“不用那么多人,又不是打架,小周就别去了。”
三个人下楼,驱车直奔市里。一路上,何巧儿满脸焦虑,紧咬着嘴唇。坐在她身旁的老古轻拍她的肩头表示抚慰,何巧儿就依偎到了老古的怀里……
到了病房,赖云峰和小兰都在,军犬已经苏醒了,吸氧机已经撤了,只是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
何巧儿疾步奔到床边,眼泪喷涌而出,焦急地问:“小军,你怎么了?”
军犬看到母亲,欣慰地笑了:“妈,我没事,你别哭呀。”
医生走了进来,何巧儿像是看到了救星,抓着医生的胳膊:“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有生命危险,其它的现在还说不好。”
我走近去看,军犬的前胸缠着厚厚的绷带,我撩起被子,看到他的下身也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根细细的导尿管。
赖云峰把我和老古叫到走廊,低声说:“昨天警察彻底搜查了程风的办公室,并且破译了他的电脑,掌握了程风操纵本市贩毒网的证据。这些犯罪分子名单中,有世纪饭店的几个副总,还有咱们遭遇过的老疤和袁大头。那几个副总都跑了,老疤家里也没人,昨夜警察去你们村袁大头家追捕,应该快有消息了……对了,警察在世纪饭店地下负三层的一个小屋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刘菲菲,她好像被下了药,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正说着,赖云峰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后只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赖云峰说:“邢局打来电话,让我马上去曾市长办公室,有要事相商。”
赖云峰走后,我和老古回到病房,看见何巧儿正拉着小兰的手说悄悄话,小兰脸红红的,不停地点头。
老古走到床边坐下,问军犬:“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军犬想了想,给我们讲述了昨天的惊险遭遇——送走林冰冰后,军犬难捺胸中怒火,不顾小兰的劝阻,驱车直奔世纪饭店。小兰没办法只好给我们打电话,军犬很生气,把小兰的电话扔出了车外,并且拒接赖云峰打给他的电话。
赖云峰之前长期住在世纪饭店,军犬对这里很熟悉,不仅知道程风的办公室,还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军犬绕开保安,直奔顶楼,一脚踢开了程风的董事长办公室房门。大概程风也没想到对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并没防备,正坐在办公室喝茶。看见军犬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程风慌了一下神就冷静下来,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指向了军犬。
随后跟进来的小兰看到军犬正对着枪口,没有多想就抢在了军犬身前,想替他挡子弹。
军犬大惊,用手臂拨开小兰。这时候,枪响了,子弹正中军犬前胸。军犬并没有倒下,他怒目圆睁,向程风扑去。程风被军犬的神勇骇呆了,手里的枪居然被军犬赤手夺走。但程风也是久历江湖,趁军犬强忍胸痛行动迟缓之际,身手敏捷地抢步上前贴住对方,阴险地用膝盖死命地撞击军犬的裆部……
要害部位遭重创的军犬几乎疼晕,倒在地上,枪也撒手了……在一旁吓呆了的小兰赶紧过来抱住了军犬。
恰在这时,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程风只得匆忙地捡起地上的枪,从办公室的侧门逃之夭夭。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们和警察随后就赶到了……
老古听完后,问军犬:“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前胸有点痛。”
“下身呢?”
军犬摇摇头。
小兰在一旁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他今后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她。”
军犬勉强地笑了笑:“你真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
小兰摇摇头,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老古给军犬把了一下脉,说道:“你的身子骨很壮实,应该能复原的。”
何巧儿劝我们回去,说有她和小兰照顾军犬就行了。
走出医院,我给赖云峰打了电话。他说事情已办完,让我去市政府接他。
我和老古过去接上赖云峰,然后一起返回逍遥谷。
路上,赖云峰说:“昨天夜里,警察果然在袁大头家堵住了程风和老疤。他们持枪拘捕,警察当场击毙了程风、老疤和袁大头。现在正在全力追捕其余罪犯,几个主要头目都是世纪饭店的副总,公安局已经下了通缉令。现在的问题是,世纪饭店陷入了瘫痪,曾市长想让我接手,我答应考虑一下。”
老古微微一笑:“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别跟我说你不动心。”
赖云峰也笑了:“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现在钱不趁手,又得惊动老爷子了。”
回到逍遥谷,周凯远远就迎了上来,着急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巧儿呢?”
我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周凯也非常难过,执意让我们下次带他过去看军犬。
回到快意轩,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云云好像胃口不好,哪个菜都只是吃一点点。
我开玩笑道:“云云也挑食啦?是不是觉得姥姥做的饭不好吃啊?”
云云白了我一眼,刚要说话,忽然一捂嘴,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
我顿时很担心,问姐姐:“云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姐姐却面带喜色:“傻瓜,云云是有喜了,你又要当爹了。”
“真的?”我又惊又喜。
“咱闺女这个月的例假早该来了……真的假的,你不是有早孕试纸吗?验验不就知道了!”
我顾不上吃饭了,跑到屋里拿过来早孕试纸去了卫生间,连声催促还趴在洗脸盆上呕吐的云云:“乖女儿,让爹验验看是不是怀孕了。”
云云却一撇嘴:“不验!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儿子?”
我也觉得刚才做得不妥,走到女儿身边,轻抚她的后背:“云云,很难受吗?”
云云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爹,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好不好?”
“好啊!乖女儿,先让爹验验,好不好?”
云云害羞地说:“爹,可我现在……没尿呀。”
我赶忙说:“不急,咱们先吃饭。”
饭桌上,我殷勤地给女儿夹菜,劝她多吃点。姐姐在一旁看不过眼,冲我说道:“咱娘可也怀着你的孩子哩,咋不见你这么殷勤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给母亲也夹了几口菜。母亲笑呵呵地说:“小梅就是嘴刁,是不是你想让小勇给你夹菜啊?”
吃完饭,云云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随着女儿去了卫生间。
云云使了好大劲才尿了出来,我用试纸一验,果然怀孕了。
女儿却问道:“爹,我怀了孩子,那你是不是以后就不跟我亲热了?”
跟在我身后的姐姐笑道:“姥姥是年纪大了,怕流产。我们的小云云年轻,身体又好,还是可以跟你爹玩的……不过,要注意分寸,别太过火了就行。”
母亲也跟了过来,一脸喜色。我问母亲:“云云怀孕的时间跟你就差一个月吧?”
母亲点点头:“你要连着伺候俩月子啦。”
姐姐说:“要不然把大姨接过来吧,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挺冷清的。”
我迟疑着:“咱们这种情况,怕大姨不习惯……”
母亲说:“我姐姐的为人我知道,她不是多事的人。咱们就是给她挑明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琢磨了一下,说:“那好吧,我抽时间过去一趟。”
第二天早晨,刘强打过来电话:“勇哥,我回来了。”
我心里顿觉发堵,没好气地说:“你在果品厂等我。”
刚挂电话,却接到小六子的电话:“勇哥,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刚才我去医院看望军犬,他还问起你对我满意不满意,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我心里歉然:“六子,我这阵子事情特别多,没顾上跟你联系。你现在不忙?”
“我能忙啥?勇哥,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司机啊,遇上道远,路不好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我不想冷落他,便说道:“你要现在不忙就来逍遥谷一趟,送我去一趟果品厂。”
小六子爽快地答应了。半个多小时后,小六子赶过来,我让他开着我的奥迪A6,直奔老家的果品加工厂。
刚进村,从道旁冲出来一个男子,直扑我的车前。小六子一个急刹车,那男子还是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小六子嘟哝了一句:“又没撞上,怎么就倒了?”说着就打开车门下车察看。
我随后跟了下去,就听那男子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嘴里还叫唤着:“撞死人了,我活不了啦。”
小六子反倒乐了,上前踢了那小子一脚:“嘿,哥们儿,演得有点儿过啊!你不就是想碰瓷吗?啥要求,说来听听。”
那男子既不打滚也不呻吟了,睁开眼睛看着小六子:“拿一万块钱来,不然今天你们别想走!”
我一看,这人我认识,是贾长贵的儿子贾宝根。我不怒反乐:“贾宝根,你看看我是谁?”
贾宝根一看是我,脸上顿时显得很尴尬,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回到车上,小六子问我:“这人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