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邪走回大车店,把伙计拉到一边儿,往他怀里塞了十枚铜钱儿,嘴里道了声谢,又向伙计要了些店里的土饼子充饥,这才踏踏实实睡在了大通铺上,店伙计拿着十个大钱,自然心里也是美滋滋而去。
次日一大早,易邪便又来找店伙计,求他还带着自己去画锅卖艺,可这回伙计不干了,理由也很简单,店里的事儿忙活不开,要卖艺,自己去,就按他昨天吆喝的样子自己学也就是了,昨天要不是看易邪实在穷困潦倒,也不会放下手里的活儿跑去跟他干卖艺的营生儿。
易邪知道这店伙计是个心肠好的主儿,也不强求,转身刚要离开,店伙计却叫住了他,手里递过一把已经卷了刃的钢刀,告诉他这是前些日子一个主顾忘在店里的,店里留着也没用,送给易邪,这样卖艺的时候也就不用全靠腿脚功夫,假如能练上一套刀法,赚的钱也许能更多一点,说完这些,店伙计就不再理会易邪,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这把钢刀不大,易邪掂量了掂量,份量正合适,而自己的刀法,实在连自己都觉得脸红,不过也许骗骗这些城里人也许还能过得去。
如此在宛城一呆就是三天,虽然没有了店伙计的帮忙,但初出茅庐的易邪还是靠着自己这张笨嘴开了张,三天下来,每天都能入上是个铜钱,至少吃住的问题解决了。
三天过后,易邪回到店里,对店伙计又一次千恩万谢,毕竟,这位主儿教给了他一种不会被饿死的技能:卖艺。
易邪再次出发的时候依旧向南,他是个死脑筋,只知道往南走不吃亏,却从来不去想想是不是换个方向,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儿,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他无论走到哪座县城,都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哪都新鲜,可也是,假如他不由家里出来,他又哪里会知道这世界原来这么大,他更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还可以靠卖艺赚钱吃饭,就这样一路往南,无论走到哪里,石灰画锅就地摆摊儿卖艺,凭着他自己那庄稼把式的身手加上自己那土豹子模样,总是会引发城里众人的恻隐之心,却也没有再挨过饿。
直至他走进襄阳地界,这时节可就进了农忙的节气,六月份的土地正是向往吐金子的时候,大户人家都要请短工,易邪打把势卖艺是个外行,但打短工在地里干活儿那可是行家里手,虽然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在易家庄可没少给大户地主打短工,庄家里的事儿更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