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咕噜咕噜的由里面打开,姑姑就站在面前,看了看易邪:“哟,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晚跑这来了”,说着便把易邪让进了屋。
借着珠光,姑姑和姑父一看眼前的易邪,就知道出了事儿,易邪本就是个实诚孩子,现如今,脸色都转了,本来就是个紫脸盘儿,现在都青了,满头的大汗,再往下一看,这孩子有多惨就甭提了,光着俩脚丫子,脚背上都已经沾上了血迹,这是光着脚跑了一百里地啊,怎么了这是?
姑父向姑姑使了个眼色,姑姑则立刻转身出去把院门插上,又由外间屋灶台上去了俩粗面馒头递给了易邪。
十四岁的大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见着姑姑和姑父,可真知道害怕了,连笔画带说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转述给了两人。
姑父一听,脸色越发的阴沉,直到易邪讲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就落在了易邪的脸上,姑母也立刻站起身把屋子里的蜡烛吹灭。
屋内瞬间便暗了下来,易邪捂着脸,只听姑父说道:“你这害死爹的畜生,害死你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犯了事跑到我这儿来坑我和你姑?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易邪闻言,呆立在当场,心绪杂乱,可有件事他明白,自幼这家里的亲戚们就数这姑姑最疼他,哪怕是出了门子嫁来小王庄,时不时的也会托人给他捎些好吃的肉松点心,姑父也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现如今姑父说的这些话,完全在理,自己着实不该把祸事引到这儿来。
想到这里,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作势就要往外走,却被姑母一把拉住。
“易邪,你不是我生的但你是我的肉,别慌,我和你姑父想想办法,这儿你是呆不了的,不出意外,明天一早官人就会到这儿来找你,我和你姑父在河边菜地里有个窝棚,你今晚就睡在那,明天官人来了我也正好打听打听,毕竟,你爹的生死你得知道啊孩子,如果人真的不在了,你也得披麻戴孝再往外乡跑不是吗?”姑姑摸着眼泪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