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娇弱梳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人由马车上缓缓走下,而几名侍卫则立在他的周围,易邪不知道这几位到底什么来头,但看父亲样子,自己也紧张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人群里挪,就听人群里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在他身边念叨:“你这孩子,怎么敢跑到这儿来,就不怕他们把你当壮丁抓了去服役?”
易邪这才明白过来,转眼望向四周,却发现人群里一个孩子或者青年人都没有,显然都是在父亲的通知下躲在家中,免得被朝廷抓了去当兵受苦,想想刚刚自己始终随着马车走回来,心中暗暗叫苦,别忘了,他今年刚好十四岁,已经到了服役的年纪,这可不是自愿入伍,哪个孩子会去当那苦差事?还不都是被抓去的?
马车上下来的那中年人望了望人群,马上就皱起了眉头,用一口尖利的嗓音问:“地保啊,你这庄子怕不是绝户了吧?怎么连一个刚到壮年的壮丁都没看见呀?”,那声音尖得刺耳,让人听了就一阵厌恶。
易邪父亲立刻跪了下来道:“回大人,连年征战,庄子里能被征召的壮丁都在去年征召走了,现下我们这儿确实没有了壮年,再者,皇家不也规定,每村每庄五年征召一次兵役和劳役,我们庄前年不才征召过,怎么今年朝廷又要征召我们?”
“顶嘴?朝廷现下用人之际,曹大人也在四处用兵,哪不需要人手?你们易家庄今年怎么也要交出二十个人来,不然,老子就连你这地保一块拉走充数儿!”。
他说完这些,却见跪在地上的易邪父亲只是颤抖,却没有答话,那尖嗓子又说到:“把你庄子的保名拿来我看,你不交人,那我可要点名抓人了!”。
说着,他一摆手,身边那十几名卫士便手拿朴刀向前一挺身,人群瞬间一阵骚动,其实,很多家都有成年庄户,但都在易邪父亲的庇佑下被藏了起来,这几年来,并没有被招走,甚至前年被招走的那二十个人,要么是自愿从军、要么是庄子里的孤儿长大孤苦伶仃,还有几个甚至是他父亲由临近村落里花钱雇来替名充数儿的流浪汉。
尖嗓子收走了庄子的名册点翻了起来,越翻越是皱着眉头,手指头不停地在舌头上蘸着口水,再翻那庄子的花名册,直到最后一页翻完,立刻就用那刺耳的嗓音对易地保喊道:“谁给了你这天大的胆子,连朝廷的花名册都敢造价?你这名册上居然连一个十四到三十岁的汉子都没有?”。
见地保明显就是在搪塞,他对着身后大喊道:“好好好,我看你是铁了心对抗朝廷,刚刚我还看到有个小伙子进了你这庄子,那是谁家的孩子?现在人呢?你不交人,哼哼!来人啊,进庄,搜,挨家挨户的搜!”。
易邪一看自己闯了祸,心里那份懊悔也就不必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