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飞见对方这左手一刀精妙绝伦,觑准自己攻向他左肩的短钩直画而至,虽是心中凛然,却毫不惊慌,自恃功力较对方深厚。凭着延长伤势复原的时间,压下伤势,运起全力,准备硬架敌刀,同时打定主意,一旦迫退对方后。在对方伏在暗处的人扑出来之前,立即逃之夭夭,不让对方形成围攻之局。
冷笑一声,双钩闪电般往对方刀头点去。
戚长征像早预知他有此一着般,哈哈一笑,刀光一闪即没,绕往鹰飞左侧死角,出神入化地又再一刀侧斩他的腰部。
鹰飞想不到如此声热汹汹的一刀,竟发了一半就撤回去变成另一怪招,刀势仍紧紧笼罩着自己,竟是缠斗的格局,摆明不让自己脱身,更暗暗叫苦。双钩一挥,发出一片劲厉风声,先是横扫,接着直砸,全是不留手的抢攻。改阴柔为硬击。威猛绝伦。
戚长征宝刀骄天飞腾,在敌人钩影里吞吐变化。
金属交鸣声不绝于耳。
戚长征不住后追,看来落在下风,只有鹰飞心叫不妙,他本以为这一轮猛攻,定能迫得对方阵势大乱,自己便好乘势退走。
那知对方退而不乱,每一刀仍留有后着。待他气势稍衰,立即含在此消彼长下,展开反扑。换言之,若鹰飞这种最耗真元的打法,不能一举毙敌,将迟早被对方反攻过来。最重要的是他有伤在身,即使强行压住,也是不利久战,如此下去即使对方没有伏兵,怕他也不是戚长征的对手。
在一般情况下,鹰飞自可改采守势,应付敌人的反攻后,再重组攻势,可是在现今应是会有敌人加入这伏击之战的时刻,他绝不可容有这情况出现,因为在敌人主攻下,他更难以脱身,惟有保持现在的强攻,希望敌人捱不下去。
换句话说,鹰飞正骑在虎背上。
纵使真元损耗剩尽,亦要这般苦撑下去。
一时钩影刀光,在街心处翻滚不休。
戚长征从封寒那里习得的左手刀静要比之以前更成熟了,毒辣诡幻,虽仍不住后退,却丝毫不露败象,还蹈隙寻瑕地针对着对方水银泻地式的狂猛攻势。
瞬眼间,他们应战了近三十招,形势险恶至极点,连街旁观战的人亦看出只要任何一方稍有失误。将是立刻血溅命丧的凄惨收场。
鹰飞一声狂喝,施出断魂双钩里一着精妙招数。借双钩齐攻,发出的劲气,破入对方刀势里。
戚长征暗叫厉害,倏地避退。
鹰飞展尽混身解数,才取得这逃走的一线空隙,以他惜命的个性那还敢迟疑,如影随形追杀过去。
只此一着。便知鹰飞一直压戚长征一头不是没道理的,要知他若往左右横移,又或向后方退走,都难逃被截击的命运。只有乘势迫前,冲破戚长征这缺口,才是最上之策,说不定还能趁势击伤戚长征,那就更理想了。
戚长征一声长啸,改退为进,一刀向鹰飞攻来,竟是不顾自身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情况下,其实鹰飞有很大把握杀死戚长征,可是自己将不免也受重伤。在这种强敌暗伺的环境里,那和死亡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迟早的问题。
鹰飞始终缺乏了戚长征那种天性的勇狠,就在这生死立判的一刻,鹰飞显示出贪生怕死的本性。狂喝一声,猛往旁移,改攻为守,优势尽失。
戚长征刀势被压久矣,得此良机。立时转盛,长江大河般卷杀过去。
同一时间,扮成高大老人的风行烈闪电般由屋顶疾刺而下,丈二红枪化作一道红芒,向着鹰飞的虎腰后背刺去,拿捏的时间、角度、力道均浑若天成,无有分毫偏差。
鹰飞收摄心神,扭侧虎腰,运劲一振,双钩分别射出,往两人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