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四岁那种充满荷尔蒙的年纪里,泊森所在的班级同样躁动。什么某女同学和隔壁班牵手啊,不喜欢某同学啊;周末看到某同学和某同学,在步行街一起啊.....
总之躁动是他们的躁动,泊森同学只能听听八卦,自己瞎想着跟几个要好的聊聊火线毒奶,聊聊某少的小说《琴帝》,说一说实体书盗墓,说一说各种‘爱’的花体字,还有火星文.....
不知不觉,他和其他外来打工的子女,没有什么不同。接受着被改变着,想改变自己融入他们,交上几个朋友,好享受一次畅所欲言的话语领导权。
可本是好好向上的年纪,家里突然出现变故,因为父母要回家修房子了,他要离开这个呆了十多年的城市,回到熟悉陌生的川省——也许是沟通问题、代沟问题、成见问题,一时间他只觉自己如浮萍一样,失去了某种重要的寄托。
那之后初三下学期,泊森堕落了。他发现网吧的电脑游戏,是那样的好玩;小说是那样的好看。在初三这个紧张的环境下,他突然成了一个外人,毕竟他即将不属于这里了。
——“改变啊~!”米线店的一旁过道上,他穿着围裙带着头巾,叼着烟对着街道回忆着。倏然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多愁善感,如个娘们儿。小升初的时候,喜欢这样回忆;回来读高中的时候,喜欢这样回忆,现在也喜欢回忆着回忆。
似乎自己如同一个暮年老人,最近总是回忆这些,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自己死亡的场景。
有他被车撞死的、有他从楼上摔死的、有骑自行车摔死的、有熬夜猝死的....个个相当逼真。泊森啧啧回忆着,自嘲着自己是不是患有迫害妄想症,也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因为他从小做一件事情,就喜欢往坏处想,比如自己死了什么的。倒是电视网站等媒体上,天天说哪里哪里死人,自己的朋友亲戚说哪里哪里死人,可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真的死人。
“这不会都是假的吧?”他想起过年回家的时候,遇到的葬礼队伍。望着悲伤过度的白色队伍,他盯着中间的棺材,冒出的那个奇葩念头——里面也许是空的。
都点大不敬,可他越想越觉得万一呢?
“有趣,就把它写进小说中吧。”泊森想着将烟头,塞进一可乐易拉罐中,走回店内。
月下日升,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当初说自己是神的小男孩,成了社畜起早贪黑。但最近连日里,他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
睡眠质量极差,导致他有点力不从心,稍不留神将手指给烫伤了。年轻的老板,见最近他精神恍惚,同意了他的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