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别说……那没有意义……姐姐配不上……真的。」夏侯琴的声音回归平静:「你知道吗?姐姐十几岁就破了身,这么多年来,从我身上爬过去的男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借一句那些丑男人狗嘴里的话,那个夏侯琴啊,早就被人操烂了。」
「不!没那种事,琴姐在我心里,永远是纯洁的。」
紫藤的声音有些激动:「那些狗男人只是垂涎你的身体,他们根本不在乎你更不要说爱你。」
「那你哪?你就能确定对我是爱不是欲吗?」
「我……」这一问却让紫藤无言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愿意你再在这里作践自己了!我,我要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紫……」这几乎是夏侯琴第一次更换了对紫藤的称呼,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她微微转过头去:「你不该,不值得的,也不可能的,你是王府工资,我听说你的威望甚至直逼世子,让人知道你和一个风尘女子有那种关系对你的剩余损害太大了。」
「我不在乎!」紫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惊地一边的月牙儿身体一颤:「大不了我不当什么王府公子了!」
「你……」夏侯琴的肩膀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大半是因为感动,小半则市惊喜,自己被这个名字赋予的最后一个任务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完成吗?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浪迹天涯」的话,对方一定会毫不由于给自己美丽的承诺和坚定的实现,但是……
「不……那样的话姐姐就太自私了……」她摇了摇头:「放心吧,有了你,姐姐再不会去接别的客人了,姐姐的身体,从那天起,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别想那么多,你只要记住,九凤楼里,有一个房间的门永远为你一个人开着。」
紫藤还想说什么,可是夏侯琴却用嘴唇将一切都堵回了他的嘴里,最后……我还是无法对他……看来,自己确实不配再继续拥有这个名字了,夏侯琴心中隐隐地疼着……
清晨的帝陵山雾气笼罩,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这一个清晨的宁静中却隐约透着一丝肃杀,潮湿的空气中仿佛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血腥气息。
林中的飞鸟被一路惊起,「呼……呼……」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亡命地奔逃着,身上的数道伤口还在流着鲜血,惨白的面孔上满是恐慌的神色,仿佛在追赶他的是传说中恐怖的厉鬼一般。
一个洞穴里,一队同样黑衣的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看他们的衣服似乎是劫掠的夜枭,然而刀壳上的文饰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内卫,炎黄帝国最特殊的武装组织,直接听命于皇帝也只对皇帝负责,他们的职能只能包罗万象:暗杀,监视,安全保卫,刑讯逼供,警察,近卫军,国家安全机构,情报机构,等等:至于他们的权利,直接来自于皇帝,甚至凌驾于内阁之上,即便是朝中的阁辅重臣甚至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对他们都要畏惧三分。
「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头目摸样的有些不安地自言自语道。
下一刻,仿佛是要回答他一般,之前在山林中奔逃的那个黑衣伤者近乎是撞进了洞里:「阁领!」他用虚弱地声音呼喊。
「怎么回事?」那头领大惊,却并未完全乱了方寸,他立刻点了两人:「你还有你,去把住洞口,小心戒备。」
「是!」两人抽刀而出。
「到底怎么回事?」几乎把伤者从地上拽了起来,头领急问:「跟你一起去的人?」
「都……都死了……」
「不可能!」首领惊极而怒:「你们那一队都是内卫里一等一的高手,难道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那个白发女人简直不是人。」伤者颤抖着,不知是疼痛还是恐惧:「根本就是厉鬼,是厉鬼啊!」
「来了!」
「啊!」突然间把守洞口的人惊叫一声,然而接下来的就是惨叫,两颗人头滚进了洞里。
「啊!」黑衣人们齐齐地一惊,纷纷拔出武器。
「大家镇静,守好洞口,不要贸然出击!」首领似乎依然保持着冷静:「洞口太小,我们一次就能出去三两个人,现在只有等她近来,大家齐心合力对敌,方有一线生机!」于是众人不再盲动,而是互相掩护着面向洞口,等待着对方攻进来,可片刻后,有东西进来了,可不是人,是灼热的火焰。
「啊!」一瞬间洞穴里绝望的惨叫响成一片,人们争着夺门而出,但窄小的洞门只能容下三人同时出去,首领和两个身手最矫健的飞身扑了出去,剩下的人则被吞剥在烈火之中。
洞外,白发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洞中自己造就的人家地狱,凄凉的惨叫声也无法令她动容,紫色的妖异瞳孔中散发着的只有犀利的杀气。
三个星存者抢出了洞穴,她冷冷地看了飞身扑出的三人,左手中金黄色的焰形兵器以闪电般的速度划空一挥,其中两个立刻尸首分离。
唯一幸存的黑衣人首领也惨叫了一声,过人的身手使他躲过了致命的剑气,却也在一边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肩膀下的那条胳膊无力地低垂着,看来是已经废掉了。
顾不上伤口和疼痛,他拼命地夺路而逃,女子并不追赶,秒曼的身体原地转出一圈舞步般优美的动作,在那期间,她身体的四周仿佛围绕上了山泉一般清澈冰凉的气息,而后剑尖指向逃亡者脚下的地面。
最后的幸存者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迈不出脚步,不接得看看脚下,眼中充满了惊恐,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流动的水流,很快的,水流卷起了旋涡,急速回旋的阴冷气息将他的身体吞没着,绞动着,彻底得斯成了碎片……
一步步走近那几乎已经成为粉末状的身体,女子低头看见了一块身份铭牌:「内卫阁领孙殿成。」略微皱了皱眉头,随手一挥,无形之力将地上另几具尸体也送进了燃烧着的山洞做成的焚尸炉,她回身走回山林。
一路走回自己居住的别院,那里同样到处是黑衣的尸体,微闭眼睛,她念叨着什么,而后,从裙下腿侧摸出一张符咒撒向地面,下一刻,地面仿佛变成了流沙或沼泽一般,尸体和血迹漫漫地沉了下去,很快,这里就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国一般。
「……」转身面向帝陵山的顶峰,那郁郁葱葱的树木下埋藏着一个困绕了盗墓者两百多年的谜题的答案,默默地注视着:「就算我从来没真正爱过你,也不管你当年如何对我,你到底曾经是我的夫君,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永眠的,就算是你的子孙也不行。」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喃喃地说道。
皇城议事殿,本该是早朝的时间,然而,这个早晨这里没有了百官朝见的嘈杂,大殿外的平台上摆着一张精美的八仙桌,龙正天居中,另有六人环坐——太子龙正宪,九公主龙千雨,兼管户部的内阁首辅兼向朗,吏部尚书向青文,兵部尚书张太月,刑部尚书曹纯。这一左,似乎也没了往日君臣之间的尊卑差别,亲密无间,其乐融融。
环视一圈,龙正天笑道:「朕心里明白,朝廷虽然有文武百官,但主心骨就在这张八仙桌上了。」言罢端起面前茶盅,轻啜一口。期于六人也跟着取盅,轻啜一口。龙正天饮罢放下,六人也立即放下。
「今天就不早朝了,大家都想朋友一样。」龙正天道:「今天朕有件有意思事情要大家议一议,就是关于前些日子报来的西线捷报,这个捷报啊。」
龙正天说着扫了向家父子一眼,两人不觉得一哆嗦:「很有意思,有意思在什么地方呢?就在朕居然收到了两份,内容了也大概差不多,就是多个名字少个名字的不同,根据内卫府的说法,他们那份和兵部最初呈递的是一致的,所以赈很想知道,内阁为什么觉得原先的捷报有所不妥呢?青文啊,你是吏部尚书,朕听说内阁的奏折也是你最后定的板,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圣见……」向青文惊得一身冷汗,忙诡辩道:「微臣以为,战者,当为众人之功,胜者,更当为众人之力所为,所以不应将功劳过度得归给某一人,以使得众多将士心寒啊。」
「哦?原来如此啊。」龙正天没有开口,一边的龙千雨却接过了话题:「那么向大人,本宫请问如无得力将帅用命,只靠千万兵卒可胜否。」
「这……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那么本宫再请问向大人,此等功勋最大之人如不能上使朝廷父皇得知,不能明加褒奖,又当有多少正直之人心寒?」
「这……下官……」向青文无话可说了。
「好了……这件事就不追究了。」龙正天打了圆场:「今后不要再自作聪明了。」龙正天的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调,明显不是说给向青文一个人听的。
他将目光又移向了向郎:「向阁老是三朝老臣了,阅人无数,你来说说,这个紫藤如何啊?」
「回圣上,老臣以为此人胸有大能,然心有傲气。」
「怎么说?」
「老臣对此人在西垂履历略知一二,此人在西线统兵北定古兰,中御兽人,南击山蛮,大小百余战全无败绩,可见其人却有国人才能,然而此人处处爱出风头,可见其心中傲气难除。」
「那阁老是觉得此人可用?」
「不但可用,且可大用,但是……」
「如何?」
「此人傲气太重,故其心往往不忠,其行往往刁钻,圣上如欲用之,当留于身侧以便监控,需防日久声变。」桌上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一直试图打压紫藤的向朗会建议重用他,大家紧张的情绪送了下来,只有向青文有些怅然若失,委屈地望向了自己的老父。
「不要这样看着你爹。」龙正天的目光转望向了向青文:「要好好学着,什么叫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为上官者,没有点为国而生的度量怎么行?」
「是。」向青文一凛,连忙垂下了双眼。
「好了,此事朕再考虑考虑,你们都回吧,千雨你陪朕走走。」龙正天道,言把起身而去,龙千雨连忙跟上,其余几人忙起身拜送。
「怎么样,你觉得那老头子的话有几分出于公心?」走回殿内,龙正天问。
「父皇认为呢?」
「哼,有三成就不错了,那老东西精得很,他是想朕把紫藤按在身边,那他那个外孙就没对手了。」
「可是女儿倒觉得向阁老虽多半出于私心,其言倒也不可不信,有大才之人往往都有傲气,这个紫藤怕也免不了俗。」
「那你的意思呢?」
「女儿没有什么意思,毕竟这个紫藤如何如何,到目前为止我也好,父皇也罢,都只是听别人说,所谓耳闻为虚眼见为实。」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好,紫藤,李星雨,还有那个民间赞誉为神女的岭南郡主,我炎黄新一代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都是怎么一翻才学,就让朕亲眼见证一下吧。」
……
白运城的城守府,这个建筑群一如这座城市一般仿佛是东西方混合的产物,东方式样的庭院中主题建筑却是西方神殿一般的风格。
会客室,门的内外两侧各有两个一身轻甲配着轻剑的女性卫士守卫着,有些暴露的铠甲下偏丰满型的身材显示出西方人种女性特有的魅力,室内,几个穿着西方修行之士常用的灰色长跑和斗篷的神职人员正在请求着什么。
靠窗户的桌前,拉克丝正坐着,听着传教士们的诉说。离开了王府的王爷夫人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原先卷曲的金色长发不知用什么方法拉直了,金色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垂到腰后,脸上庸懒的表情不见了,去而代之的是隐藏在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下的瞳孔中闪烁了精明的目光。
以前标志性的低胸长裙也换下了,换成了一身上白下黑的套装,典型的商人文密打扮。上身白色的衬衫下黑色的胸罩式的西式内衣隐约可见,内衣托束下的乳房更显尖挺饱满。
下身的黑色窄裙紧裹着饱满的臀部,她不经心地叉着腿坐着,黑色的高跟鞋上同色丝袜包着柔嫩修长的双腿,而在那深处,在那裙子深处的阴影之中,飘来了些妖艳的女性气息……
「关于传教的问题,完全可以,至于教堂,我们也会专门划出区域工你们建设。」听完传教者门的要求她轻松地回答:「不过,你们最好安守本分,如果你们的传教行为在这里或者帝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里造成了煽动性的不良影响的话,那么你们的存在都将是不被允许的。」
得到许可的传教者们千恩完谢地离开了,拉克丝站起身来,活动下坐久了而有些酸疼的身体,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夫人,少爷到了。」
「哦?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之前,不过,当时您在接见商人和教士的代表所以没有冰糕,还有……」
「什么?」
「少爷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孩子……总喜欢什么事都闷着。」摇摇头,她快步走了出去。
花园的水池边,紫藤呆呆地看着水中的菏叶,夏侯琴的拒绝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迷茫,特别是从冲动中回过神来之后,我真能为了她放弃现在的一切吗?他无法回答自己。
「怎么,失恋了?」母亲的声音让他一惊,回头看去,不觉得呆住了。眼前的母亲完全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如果以前在王府里的她给自己的感觉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的话,眼前的她就是一个精明的女商人。
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母亲的家族,除了政治家外出得最多的就是大商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换了这身衣服的她浑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魅力。
「别惊讶,你呀,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想闷在心里,可实际上却都写在脸上。」拉克丝笑道,而后进一步地问道:「那女孩,她怎么样?」
「很好……可是……」紫藤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看母亲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还是说了实话:「她是九凤楼的头牌。」
「这样吗?」拉克丝很明白了儿子的烦恼,以他的地位和她的职业,确实双方都会很顾及,不过,对于直率而有些叛逆的儿子会在意这些她还是有些意外:「那么你很在乎她的出身?」
「不……我真不觉得那有什么,可是她自己……」
「她是为了什么出卖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是自己身体的欲望?」
「不!都不是!」紫藤很坚定地回答,他决不相信夏侯琴是那种女人。
「既然如此,她,还有你,又何必在乎她的出身?」啦克丝起身离开,她知道不用再说什么了,以儿子的智慧完全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
「不过……」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自己一惊,她猛然意识到那女孩对自己儿子完全的付出的心,她意识到自己的提示和儿子接下来的行为,甚至可能逼走她:「不是现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吧,放心,在那之前我会帮你看护好她的,九凤楼是吧?」
真是个好女孩,将身后似乎还在思索的紫藤越甩越远,拉克丝心中赞赏道,同时,一股奇怪的心绪涌了上来,她发现自己竟对这个没见过的女人有了一丝的妒忌,摇摇头想把心中的醋酸感觉赶走,却看见月牙儿坐在草丛边似乎也苦恼着什么。
这个天然呆的小丫头也会有烦恼吗?好奇心使她决定去看看。
「小姑娘。」温和的声音唤醒了苦恼着的月牙儿。
「阿姨……」看见是师兄的娘亲,小姑娘很礼貌地回道。
「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今天总觉得师兄很苦恼,所以……」
「呵呵……」拉克丝笑了,她完全可以感觉到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对养子那种朦胧却深切的情感:「知道吗?男人是很脆弱的,所以需要我们女人来合乎的哦。」
「可是……」小姑娘依然苦恼:「我什么都不会,除了晚上让他抱我……」说着,小姑娘的脸红了,羞涩地低下头去。
真可爱……拉克丝心中笑道:「足够了,作为一个女人,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这个已经足够了哦。」
「可是……可是……」小姑娘的头更低了,脸也更红了:「我在那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会,师兄想要的很多的东西我都完全不懂……」
「这样啊……」不知是出于恶作剧,关心,还是别的什么,拉克丝说出了让小姑娘几乎要羞得钻进土里去的话:「没关系,现在离晚上被他抱的时间还有很久,看看阿姨能不能抓紧时间教你点有用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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