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连我在内，宗门一共遣了七十五人参与当年的两界山换防！全部都是宗门里的精英，天之骄子，年轻！自信！强大！但是你知道，时至今日，有几个活着？”</p>

陆航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声打断秦尊者悲伤的感怀，直到后者轻轻吐出四字：</p>

“就剩我了。”</p>

“……”</p>

陆航之一凛，仿佛胸腔中突然吹进来一股强冷空气，全身发凉，口干舌燥，慌得要命。</p>

眼前展开了一幅画面：</p>

少年修士，在激烈残酷的两界山战场上，眼睁睁看着，宗门一张张熟悉的音容相貌被撕碎在两界山，葬身妖兽爪牙之下，无声地呐喊，直到……天地间只剩下最后一人。</p>

岁月流逝，形单影只。</p>

孤独、悲怆……</p>

无影无形，堵住陆航之的胸口，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p>

“本座知道，这几天你心里不好过，你的那些师兄师姐，心里同样都很不好过……但是你要相信我，但凡在两界山活下来的人，都知道那种滋味，而且，活着的人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责任，比死更难受百倍的痛苦，因为我们要一边忍受失去朋友兄弟的痛苦，一边继续镇守两界山，在这逃不过的梦魇之地，一直一直地战斗，直到你觉得厌倦，直到你准备放弃这条防线。”</p>

放弃？</p>

陆航之心头万分沉重。</p>

苍穹通道每时每刻投放来自妖界的妖兽，这些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家伙比洪水猛兽可怕千万倍，一旦离开两界山，必然生灵涂炭。</p>

届时人类将再无立锥之地！</p>

处处都是两界山！</p>

“尊者，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开口。”</p>

陆航之道。</p>

秦尊者沉吟后反问，“你想知道两界山头顶的裂缝是怎么出现的？”</p>

“不错！”</p>

陆航之道，“从被安排到两界山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让我思考，不知尊者能否为我解惑。”</p>

是的。</p>

自从进入两界山就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p>

源源不断地攻势，迫使着他不得不将主要心思花费在求存方面。</p>

如今，修为相当云普通八品初期修为，实力不逊色九品修士，在逐渐平缓下来的攻势下处境改善，这个问题才日益凸显。</p>

尊者没有拒绝，侃侃而谈：</p>

“起初，两界山本是一处上古禁地，这里坐落了一个超级宗派‘云山派’……不要用怀疑的眼光看我，当时两界山上灵气浓厚，是绝佳的开宗立派之地，数百年前的‘云山派’更是比当今七大宗门更加鼎盛。”</p>

“那现在呢？”</p>

陆航之环视所处的这个满是焦土，每一粒土壤不知道混合了多少人和妖兽血液，完全看不出当年的一丝一毫。</p>

“据七大宗门所言，云山派为求突破，启动上古禁忌法阵，打通苍穹，试图寻常传说中的异域，却不料，苍穹洞开之日，大量的妖兽蜂拥而来，将整个云山派变成人间地狱。”</p>

“……”</p>

陆航之能够想象。</p>

苍穹通道初开，无数妖兽蜂拥进来的景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