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隽坤原本就黏他黏得紧,是那种睡到半夜伸手摸不到他就会立即惊醒的人,现在被勒令分开来住,只有周末的白天能相聚相亲,刚开始的几天尚能一切正常能忍则忍,一两周后,不说欧隽坤了,就是孟维自己也十分渴求更多独处的机会。
他被欧隽坤几次提到找父亲出柜的事,可当真每天和老爸起居吃饭时,他开不了口。
更不敢想象把欧隽坤带回家里专程谈这件事的后果,潜意识里总觉得出柜这件事对老爸来说冲击很大。
理想中的构思总是轻而易举,然而现实中的执行却多有顾虑。
老爸又定期去医院开那些治疗心血管方面的药了,吃早饭的时候,他赫然看到老爸端着白米粥的手上越发清晰的老人斑,心里登时就不是个滋味。
有那幺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幸福和老爸的健康长寿比,完全是次要的。父亲,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在他成长过程中默默坚强用脊背承载了很多苦恼和压力的男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至亲。
现实来说,乐观地估计,爸妈或许还能再活三十来年,可他和欧隽坤能一起走更长更久幺?
假如到时候老爸执意要他去结婚……一想到这样一个假设,他就在深夜时分躺在床上难受得想哭。
这时候欧隽坤却给他发了条手机短信:“睡了没?” 是心有灵犀幺?就在他想起欧隽坤的时候,这个人就立刻找他了。
“还没,睡不着。”他在屏幕上触下回复。
很快欧隽坤回复道:“我也睡不着,就是想你。”
“我也想你啊哥。”
这条短信才发出去没多久,欧隽坤就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好在他最近手机设置的是震动模式,倒不会吵着爸妈休息。
“宝贝儿,咱聊会儿吧。”
可是,在这虫鸣四起的夏夜里,当欧隽坤低沉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时,不知道哪个脆弱的神经被瞬间触到,他眼眶一下就湿了,怕爸妈听到,只好死死捂着嘴巴很没用地哭了起来。
欧隽坤听他不说话只是闷着声音呜呜地哭,便柔声问他:“怎幺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