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可能中立的语言来评价这位欧洲人:“虽然他是从泰西来的西洋法兰西人,但是他的航海术在西洋人之中却属于极不甚高明的那种,虽然勉强学会了利用太阳和星星来进行定位以及制海图,但是他对于航海术与观星术的掌握有着很大的缺陷,特别是对于航海仪器的掌握上,简直是在滥竽充数,圣教教士曾经告诉我,他甚至不会操帆,他指引的船只适合在近海航行,不能进行跨越大洋的航行!”
柳鹏却是敏锐地问出了问题:“但是全上海的泰西海员之中只有他愿意信奉碧霞元君吧?”
“这倒是!”徐光启很难堪地说道:“只是他虽然是圣教之国佛兰西人,但却是一个标准的异端,而且他对于异端的信仰也不够忠诚,色对是一个不可信之人!”
柳鹏当即问了一句:“请问这位船长叫什么名字?”
徐光启没想到柳鹏现在就决定采用这位异端,他不得不再作一次澄清:“德蒙斯的航海术虽然很不高明,但是他要求的报酬很高,一年要四百两白银,而且还要求用等额的黄金来进行支付!”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他朝着黄氏兄弟说道:“徐太史,您觉得我是个缺钱的人吗?”
徐光启原本有些紧张,但是柳鹏这么一问,他也笑了起来:“却是忘记了柳少原来不缺钱!”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徐光启开始跟柳鹏介绍起这个异端的情况。
这位德蒙斯先生来到中国是前年的事情,当时传教士们并不清楚他的异端身份,以为他也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德蒙斯也混到天主教堂参加了几次礼拜,因此向德蒙斯提供了许多生活与工作的帮助,双方曾经有过非常愉快的开始。
但是很快传教士发现这位德斯蒙先生并不是一位天主教徒,而是一位出身法国的胡格诺教徒,正是依靠亨利四世犯下的错误,这些胡格诺教徒现在在整个世界制造着混乱,这位德斯蒙先生也不例外!
不,传教士很快就拒绝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两个字,而是把叫作“那个异端”。
德斯蒙曾经通过传教士的关系在一条西班牙大帆船上找到了一个引航员的好位置,但是西班牙人很快就向传教士埋怨德斯蒙只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引航员,在海上定位的时侯他总是犯些不大不小的错误,而且他的天文学与造船术根本没有好好学习过,他甚至不会操帆,只是看在传教士的面子上,所以暂时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