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鹏毫不犹豫地说道:“姐,我都听你的,你讲吧,我听着!”
“好!”姚玉兰现在是真把柳鹏当作了自家人:“别看姐姐嫁给了一个老太监当老婆,姚姐姐我的家世可显赫着,我父亲可是吏部主事。”
吏部主事,看起来象是个吏员,实际却是正正经经的官职,而且还是正六品的要职,很多时候进士分发到六部第一个职务就是主事,做满了六年主事考满再外放出去当知府,黄体仁、陶朗先走的都是这个路子。
柳鹏不由对姚玉兰的家世肃然起敬,又是好奇她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想到姚姐姐竟是出自名门!”
姚玉兰摇了摇头:“可我父亲是张江陵提拔起来,等张江陵一倒台,就被打成了江陵余党,随便找了个名目下了大狱,后来便死在了狱中!”
张居正一倒台,虽然现在的口径都说当时的处理宽大无边并无牵连,但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城鱼之殃,而姚玉兰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位:“我们家也一并被抄家了,我娘带着还在肚子里的我进了教坊司。”
柳鹏对数字有点敏感,不由偷偷计算着姚玉兰的年龄,这一算倒是算出了一些问题来。
姚玉兰说她比柳鹏大了十一岁,换句话说,她今年应当是二十五周岁,可是张居正死于万历十年,已经是三十二年前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姚玉兰的父亲具体是什么时候倒台,但应当也是万历十五、六年的旧事,离张居正死去被反攻倒算已经有五六年时间之久。
当然也不排除是姚玉兰的父亲倒台之后,姚玉兰的母亲跑去探监才怀了姚玉兰,但柳鹏觉得姚玉兰这位做过吏部主事的父亲之所以倒台,或许不仅仅是他是张居正提拔起来的缘故,或许有更深层次的缘故。
但是柳鹏觉得姚玉兰说的应当也是真相,虽然他父亲或许牵扯到其它案子而倒台,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江陵余党”甚至是“江陵死党”,如果没有这个标贴,她父亲或许就能轻松过关了。
总而言之,姚家的倒台是受了张正居跨台的影响,而姚玉兰继续说着她的身世:“我和我娘孤苦伶仃地在教坊司过了十五年,眼见我就要到出阁的年龄,我虽然不想这辈子成为倚门卖笑的乐户,更一心想着为父亲平反,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我那当家来了!”
那个时候的田立义还不是司礼监的少监,但也是内府一位很有影响力的宦官,他之所到教坊司来,就是一心想为自己找个老婆,而且因为田立义出身贫寒,所以她一定要找一个出身名门而且国色天香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