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遮掩过去就尽可能遮掩过去,对于青州府的老爷们来说,田立义的车队最好是平平安安相安无事,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即使发生了案子,最好也不要在青州境内,至于案子是发生在东昌府境内还是莱州府境内,这就是流贼的自由了。
真要出现都知太监在青州境内遇袭身亡的大案子,别说是青州知府,恐怕山东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都要头痛极了。
山东毕竟是大明腹地,在官府文书当中连十余人一股的小毛贼都不曾出现过,政治清明,皇上教导有方,可是现在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搞不好连山东巡抚都要吃一个大大的挂落。
而姚玉兰听柳鹏这么一说,也觉得青州府这边应当是有办法应付过去,即使没办法应付,青州府也多多少少会帮忙遮掩一下,那剩下就是省里、宫里和京里的事情,不过说到这个,姚玉兰不由振奋起来:“对啊,只要宫里不肯把当家取回去,我就可以继续在山东呆下去。”
说到这,姚玉兰就不由有了几分侥幸心理,她跟着田立义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攒下了一些私房钱,但是就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楚,这些私房钱到底能不能经得起她过个安逸的后半生。
而且钱财的大头还在田立义这边,虽然田立义最信得过他,这笔钱向来是她来掌管,但如果田立义的死讯传出去,七大姑八大婆都会找上门来,把田立义的财产都吃得干干净争,而且人家上门吃绝户还能吃得理直气壮,谁叫田立义是个太监,别说儿子,现在就是连义子都没有,到时候肯定指定个子侄辈就把这几万两的家业吃得干干净净。
一想到这一点,姚玉兰就觉得自己坐不住了,她是个女人啊!
她得为自己好好打算,至少得她与田立义的共同家业变成她的私房钱:“柳少,你也知道税监马堂当年在临清惹出了多大的祸事,可他在山东整整干了八九年,一直没被取回,韩太监当初可以答应我那当家的,这都知监的外差他至少可以干三年,现在还有将近两年的时间!”
京官与外官都讲究三年一考九年考满,只是任期一般不可能有九年那么久,象巡抚这样的好位置许多官员甚至连三年都坐不满,而内官外差的任期就更随意,关健是看能不能在司礼监和皇帝那边讨得欢心。
当年矿监马堂在临清州闯出天大的祸事,不但自己差一点被活活打死,下面的随从更是被整整打死三十七人,连内府中人都以为这一次马堂是死定了,结果马堂拍拍屁股,继续在山东干他的矿监,一干就是七八年,足足捞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私财,不就是他每年能给皇帝进贡七八万两私房钱吗!
因此姚玉兰觉得马堂能干的事情,自己也能干,马堂干不了事的,自己这个女人也有办法,她只是想柳鹏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柳鹏当即答道:“田老爷安然无恙,那便最好了,就怕回京路上易感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