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十分小心地说道:“可是田太监田大老爷,昨天晚上这只御碗才值八百两银子,怎么今天一起来就变成了一千两百银子?”
田老太监阴森森地白了杨广文一眼:“怎么不满仅意,那不如你跟宫里好好说道,这只御碗可不仅是圣上御赐的,还是郑贵妃用过的,您真要我跟宫里好好说这事吗?”
杨广文一听田老太监的说辞,当即就软了下去,他知道当今宫中就数郑贵妃最为得宠,有些时候这位贵妃说话比太子爷还要管用,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驿丞,哪敢卷入宫内的争斗,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而田老太监根本不理解杨广文的苦处,他赶紧乘胜追击:“杨驿丞,这一千两百两银子,我今天晚上就得见到了,若是见不到,你自己考虑清楚……”
杨广文现在觉得自己只想上吊自杀一了百了,省得再应付这老太监,实在是杨广文这些年头来见过的奇葩人物也不计其数,有些位居高居的大人物动不动来挤占驿站的一点小便宜,动不动就提出一些明显不合理的条件,让驿站穷于应付,但是所有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加起来,也不及这田老太监万一。
田老太监却是步步紧逼:“杨驿丞,这黄山馆是一个好地方,咱们出去转一转!”
你所作的何止是转一转!
虽然杨广文心底是一肚子火气,但是这位田老太监毕竟是京里的大人物,只要他一时兴起就能灭了整个黄山馆,这让杨广文不得不小心应付,只是应付来应付去,杨广文觉得自己还是直接抹脖子比较好。
他在黄山馆这一块也算是土霸一流的人物,鱼肉乡里的事没少做,而且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平时在黄山馆这一片没少多吃多喝多拿多占,有些时候甚至做过破家灭门的大买卖,有些时候也懂得怎么横征暴敛,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了田老太监他只能是半个办法也没有。
杨广文年纪不大,今年才二十七岁,但是他与许多公门中人不同,他们只是差役、吏员而已,但是杨广文的身份完全不一样,他是正式的黄山馆驿驿丞,换句话说,就是有正式官身的人物,虽然只是流外官,不在九品之列。
但是许多吏员奋斗一辈子,也不过是换一个官身而已,而杨广文才二十七岁,就谋到了一个正式的官身,前途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