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阿九一直以内功为最大的安全感与自信心来源。但经过这次失而复得的精力，这份安全感变得没有那么扎实了。因为可能失去的，都不能算作依仗。同样的道理，在失去了Krystal之后，他对爱情的安全感也失去了。连Krystal都可能离开，那还有谁不会离开呢？就算是泰妍，也明确表示过分手的底线啊……

所以怀里睡着的这个人儿，阿九虽然怜她，但却没有指望她会真的像她承诺的那样，做自己一辈子的小女奴……或许在这两年，她的想法不会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广博，这种想法是一定会变的，到时候，还是会离开……

阿九现在渐渐有点明白，很小的时候，胖瘦二位师父聊天的内容了。小时候，胖瘦师父总打架，打累了，就吵架，文雅一点的形容，也叫做‘辩难’。两位师父，都活了一百多岁，一生的经文不知看了多少，辩难也不知多少。但俩人一直就没有统一过，所以总是吵架。小时候阿九听不懂，觉得俩个老东西就是活得太久太无聊了，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的发现，原来两位师父说的话，放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是一个完整的概括。

胖师父曾说过，佛教为何要‘四大皆空’，因为会少很多烦恼，而人的烦恼，大多都是因为不空，在意执着，痛苦无奈，最后绕了一个圈，再回头发现，原来的坚持执着，痛苦和无奈，都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才要‘空’，才要糊涂，才要学佛。

但瘦师父却说，四大皆空是放弃。人生如一太极，白到极致会晃瞎人的眼睛，即为黑，而黑到极致，就是白的开始。所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掌握‘度’，只有掌握好了‘度’，才能运转自如，操控如意。

胖师父对这种看法嗤之以鼻，他反问，累不累？既然累，比如不做，什么都不做，什么烦恼都没有……

阿九脑袋里不断回想着两位师父的对话，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还是分不清哪位师父是对的，哪位师父是错的……或许都有各自的道理吧，掌握好了度，什么都能做得好，但是掌握好度有多难，只有真正做的人才知道。虽然这话是瘦师父说的，但他也不见得能掌握好这个度。放弃是没有了烦恼，但如果都空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阿九的脑袋好像分成了阵营，双方交锋互不相让，渐渐脑袋变成了一锅浆糊，阿九迷迷糊糊的，抱紧了雪莉，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