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秀夫,赵昺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话也没有说过两句,根本谈不上看法,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得而知,也许在其眼里自己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陈宜中因为当初受辱之事对卫王府一直很冷淡,想是心中仍存恨意,但却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冷眼相看,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如果有事,其不落井下石,赵昺就烧高香了。
前两天赵昺刚坑了张世杰一把。他知道在国难之时不该做出这种有损团结的事情,也承认自己做的有些孙子,不过也是因为其态度嚣张,恃强凌弱在先,不给其点儿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卫王府不是好惹的。再者自己也是兜里没钱吗,而张世杰的军中光财物就有几十船,军械更是不缺,不坑其点老天爷都看不公,这就当劫富济贫了。
边走边盘算自己的政治资产,赵昺觉得不大乐观,但也不是山穷水尽。处在上层的人物,可资利用的实力大,因此顺利实施威慑操控的可能性也大;而处在下层的人物,也并非没有用弱小力量威慑力量强大者的能力。只要正确认清自己的资源后,根据目标,灵活运用这些权力资源展开威慑行动也能成功。
赵昺还有另外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自己是个孩子,干好了那是天赋异禀;干砸了那是小孩子瞎胡闹,老天也应该原谅。比如这次坑了张世杰,他以为其没有报复绝对不是因为没有能力,也不是因为大发善心,而是觉得让个孩子给耍了,说出去实在丢人,如果再大举报复个孩子那就是丢死人了。不过从这点来说比陈宜中的人品要强一些,只是想不通那个已经致仕的应节严为什么要趟浑水,要是……
“儿啊,我们为何如此命苦……”赵昺刚进了内宫,还未来得及行礼请安,杨太后便离座扑了上来将他搂在怀里大哭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叨念着老天不公,痛骂鞑子的凶残,不肯给他们孤儿寡母个立锥之地。
“母后……”赵昺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劝了,让她哭哭也好,因为这个女人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不仅要抚育幼帝,以延续赵氏血脉和大宋国脉,还要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临朝称制处理国家大事。但这一切都压在一个从未有从政经验,见识过枪林血雨的,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身上,只要三十岁上下却华发早生,她没有疯掉已经不错了,现在发泄一下也好,不是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安慰剂吗。
“母后,不要再哭了,还要保重身体,儿臣和朝廷都要依仗母后呢!”好一会儿,杨太后哭声渐弱,赵昺估摸着她发泄的差不多了,抬手抹去太后脸上的眼泪轻声安慰道。
“母后无用,不能给你个安稳之所,护得你周全,让你受委屈了。”杨太后听着眼泪又下来了。
“母后是儿臣有罪,恨不能驱逐鞑子,铲除奸佞,夺回我大好河山,让母后忧心劳力,皇兄四处漂泊。”赵昺挣脱怀抱后退一步,跪下叩首涕泣横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