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一切。甚至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把握。不过致使妻子对他的依赖渐渐不及对物质的迷恋,财富就像另一个情敌,对他的另一半保持著某种微妙的窥视。
直到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标志著他的人生有了最关键的起色。
久违的阳光开始对他直射。浑身布满了他无法消受的热度。
就像一尊佛像,据说开了光才会显灵,正如他的生活,在结了婚有了小孩之後才算真正圆满了。
这个时候,他不知对什麽耿耿於怀的心境终於豁然开朗。促使他去了华泽元那里。
因为他们就要移居国外,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李先还是那样淡淡的,对他的敌意不再那麽明显了。
“你来干什麽?”可依然是毫不留情,劈头就问,根本不给他反客为主的机会。
“我想……”肖腾说,“看看他,我马上要走了。”
男人摇头:“不必,”把他当做透明自顾自忙这忙那忙了很久,才转头补了句:“他很好。”
“哦……”似乎不甘心被这麽打发,肖腾站在原地不肯走,半晌才鼓起勇气,“我有句话想对他说。”
李先冲他摆手,拒绝得干脆:“没必要。”他的口气十分随意,不加修饰到有点无礼的地步,“还有什麽事?”见他仍旧不走,站直身问。
肖腾欲言又止,终究摇头:“没有。”
又弯下腰做自己的事,仿佛没看见男人趁自己不注意闪了进去。等他找够了,才走过去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肖腾懊恼地咬牙切齿,但终是无奈,只得不甘心地朝草草检查过的那些房间胡乱瞟了几眼,在男人的催促之下,钻出门去。
出去後他为自己偷鸡摸狗的举动暗暗发笑,冷静下来又庆幸那个人自己没有找到。李先这麽玩他很正常,他也感谢男人没告知他真相。其实两人从此不见才是最好,刚才自己只是冲动,如今想来太不可理喻了。纵然他不过是在临行时看下华泽元,以朋友的名义,以亲人的幌子。他只是想告诉他,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