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私下常有往来,其中厉害心知肚明,此次动静不小,还有个知州厉溯游坐镇,光靠瞒肯定瞒不住,得有人出来顶锅。
吴庸江想到他下面一个小县丞常渊,此人老实迂腐,与他不对盘,并且与厉溯游交好,时常妨碍他行事,这次正好将他二人一同解决。
协同救灾的常渊天还未亮便接到一纸调令,接任知县,抢险救灾。他心系灾民,衣不解带,无暇顾及其他,四五天未曾合眼,等洪水退去,等待他的却是雷霆问责。
卢县县令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罚全家流放,财产充公,即刻执行,他连申辩的机会也无,当场被压入大牢。
得知消息的厉溯游赶来却是迟了,狱卒来报,常渊留下悔过书畏罪自杀。
何其荒唐!
厉溯游还未来得及为好友鸣冤,赈灾的担子落上了肩。灾民太惨,亲人离散,家园尽失,一辈子努力付之东流,他无法坐视不理。
一边安抚灾民一边探查真相,其实他心如明镜,只是找不到证据。
证据在常渊的夫人霁氏手中,常渊虽死,妻儿不能免责,发配路上险遭人灭口,厉溯游已有防备,将人救下,却未能将幕后黑手揪出。
霁氏被救回便病倒,厉溯游才知她身怀身孕,为了安全,迅速将霁氏与小常翎转移,准备待灾情稳定后亲自上京申诉,然下一场灾祸接踵而至。
本以为朝廷只拨下十万灾银,杯水车薪,独臂难撑,他连宅邸也让出,跟着灾民喝粥咽糠,却没曾想上面拨下的是整整八百万两白银,他却是被押上刑车才知晓。
而从他家挖出的白银铺了整整一地,由他签字盖章的文书板上钉钉,他百口莫辩。
冯佩楚声音平缓,面色平静,吴思慧脑子则乱作一团,嗡嗡作响。
当年那场大灾凛州无人不知,城外至今荒芜一片,她不意外自己爹参与其中,官场便是如此,不懂变通,挡人财路只有死路一条,说白了,好人不适合当官,只怪他们选错了路,她不安的是冯佩楚的身份,“所以,你是……”话说出口声音竟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