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崔子瞻熄了烛,却没有睡。
他从柜子上拿了个小巧的酒坛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窗,身手敏捷的从窗口翻了出去。
月明星稀,天地朗阔。
他只着了一袭单衣,愈发显得长身玉立。
这小院的后头,便有一处幽深的小湖,比不得碧湖光景,却别有韵致。他晚间思绪万千时,就爱来这坐一坐。
崔子瞻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湖边的一处假山,钻进了凹陷处,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拍开坛口,一缕醉人的酒香便钻了出来,他细细的嗅了嗅,勾了唇,倒了一注入湖。
酒液没入湖水,泛起粼粼涟漪。
崔子瞻拿起酒坛,对着夜空遥遥一敬:
“娘,孩儿幸不辱命。”
他嗓音低哑,犹带七分意气,三分悲戚,似是在喟叹一般。
辛辣酒液滑入咽喉,酒香醇厚,暖了他的整个身子。崔子瞻思及幼时,娘亲音容笑貌,不觉鼻尖酸涩。
他肖母,而兄长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