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身处的环境险恶,父亲对他的教育是陈氏集团的少主任何时刻都不能流露疲态,不能给周遭人留有一丝可趁之机。
拥有的越多,负累便越多。
陈止安是真的累了,他还是太年轻,身心疲惫之下,盘旋脑海的念头是家族的压力、外界的非议,爱谁谁吧,都他妈滚蛋。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陈止安深深叹口气,拨通了内线电话,吩咐管家把江灵带来。
被困在家中的这些日子。
江灵过得可谓清闲,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起床后就看看书、写写字,喂她的鸟儿,陪丢丢说会子话,给江嘉禾写几封明信片寄过去。
外面的杂乱无章世界与她毫不相干,内心的强大终会获得内心的宁静。
深夜,香甜的睡梦中被叫醒。
陈止安要见她。
终于来了——
江灵懒洋洋地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顶着睡得发肿的眼泡,蓬松的乱发,脸也未洗,衣服也不换,穿着睡袍就去。
整座宅子静得骇人,只闻得见风的呼啸,还有纪浅浅房中隐隐的哭声。
纪浅浅如今一定恨她入骨,真是舒爽极了,恨得越深江灵越是快乐。
她敲了敲书房门。
久久没人来开,江灵推开门擅自走进去。
偌大的书房空空荡荡,没有灯没有影,仿佛暗处随时会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腰将她坠入无边的黑暗。
江灵环顾四周,见到了坐在书桌前的陈止安。
他托着腮面无表情地看她,高大的身躯没骨头似的陷在椅子里,英俊的脸满是霜寒,浑身上下没半点烟火之气,遮天蔽日的冷,形同鬼魅。
不过,江灵在地狱待惯了,甘之如饴。
她轻巧地朝他走去,跪在陈止安的脚边,拿脸摩挲他的长腿,小猫儿似的,跟过去别无二致,还是那样乖巧妥帖,只是此刻依偎讨好的这个人,再也不能够心无旁骛地伤害她。
“表哥。”娓娓笑道:“寻我做什么?可是想我了?”